至於波動最中心的二人,一人素袍飄飄立在原地,而另一人則手持大刀踉蹌著後退了幾步。
“我輸了!”農夫手腕一翻大刀消失,仔細看他手上竟有著一枚碧綠的儲物戒,一個山賊竟有自己的儲物戒,這是何等稀奇之事!
那些剛剛爬起的山賊們一臉不解的喊道:“老大,你怎麼認輸了,明明沒有用全力啊!”
“哼,不過一次刀劍相交你們就成了這副慫樣,若用了全力你們還能再站起來嗎!”老大的話落在他們心裏,將他們驚醒:麵前的可是兩位金丹,那真的全力打起來恐怕旁邊的這座山都不夠他們平的,更不用說他們這些不過築基了。
“好了,輸了就是輸了,你們都散了吧,我要被他帶回去換賞錢了。”農夫雙手負在背後,幹脆的說道。
那些手下怎麼可能就此散了,連忙勸道:“老大別啊,大不了咱們換個山頭,弟兄們願意跟著你啊老大!”說著,居然有幾人眼眶都紅潤了。
“都閉嘴!又不是生離死別,就城主府那些慫貨能殺得了我嗎?聽我的,該散就散了吧,你們好歹也是築基,去找些正當的手段謀生吧!”語罷,農夫挺身走到王生身前,
“還愣著幹什麼,不想拿賞錢了啊!”
王生卻是哭笑不得,這哪是被抓住即將吃牢飯的人說話的語氣,分明是大爺的腔調啊。
查看了阿如的身體,由於之前的交戰導致她被波及,王生心中是很愧疚的,但好在有落無暇的保護並無大礙,於是心中的愧疚也就減輕了許多。
在身後一眾山賊的戀戀不舍下,農夫跟在王生的身後走了。
路途中,王生開口問他:“我看你也不像是壞人的模樣,為什麼偏偏去做山賊,去隨便一個小家族當個客卿不好嗎?”
“哼,我是被宗門逐出來的。”農夫悶哼一聲,顯然是心中有氣。王生見狀繼續問道:“因為什麼?”
“師父說我天資愚鈍不再適合修煉,就讓我下山了,還說讓我隱姓埋名的走遠些,別丟了宗門的臉……可是我舍不得,就在這離宗門百裏遠的地方賺些飯錢。”說著,他兀自歎了口氣。
王生嘴角有些抽動,他口中所謂的賺些飯錢可是令過往的商人苦不堪言,甚至都出賞金令來懸賞他了。
“我說,能不能讓我再回去看一眼宗門,遠遠地一眼就行?”
“我怕你跑了。”王生也不避諱,既然這漢子是真性情,那與他繞費口舌也是自找沒趣。
農夫撓了撓頭,然後說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看著我好了……就一眼,盞茶時間就夠了。”
“可以,你帶路。”
王生話音落下,農夫連忙點頭答應,接著雙膝一屈,躍上了空中向正西方飛去。他回過頭來想要確認王生有沒有跟上,發現王生正腳踏青雲帶著二女穩穩的跟在身後時,心中不由得生出羨慕之意:騰雲之術啊,真好。
如農夫所說的盞茶時間過後,他在空中停了下來,臉色刷白的盯著下方。王生低頭看去,隻見下方有著一圈森林,而森林的正中原本應有著一座高山,而此時卻隻剩一層山腳和滿片的殘垣斷壁。
至於原本應有的山峰,則不知是何原因憑空消失了。
“師……師父!”農夫失聲大喊一聲,身形直接朝山腳衝去,一時間沒穩住身形砸進了地麵。
一拳將地麵砸開個洞從中爬出,也不管身上和臉上的塵土,縱身躍上山腳就在那殘垣斷壁中瘋狂的翻著。忽然,他在一片瓦下看到了一件熟悉的物件,伸手拿出後,是一片灰色的布片。
一手攥著布片,那是宗門弟子的服飾碎片。另一隻手顫抖著推開麵前一塊殘牆,露出半截有些黝黑的手臂。
“這……是小坤……小坤!”他大手一揮麵前的碎石斷壁被悉數掃開,而那手臂的主人也顯現出身形。一個有些黢黑的小個子,正死不瞑目的盯著上空,看在農夫的眼中,認為那是在看他自己。
“小坤……師父呢,師父呢……師父!”他仰天長嘯,整座山腳的建築被這一聲震成湮粉,又被聲波震飛,露出了先前掩埋的場景。
那是一具具屍體,有弟子的,有長老的,而最矚目的是那具四肢詭異扭曲的老者屍體——是他的師父。
“師父!”農夫撲到他師父的屍體前,驚恐的發現師父的腹部被掏開一個大洞,其中的金丹不知所蹤。
王生遠遠地看著這一幕,雙拳不由緊握:究竟是何等殘忍之人,才做出這種夷人山頭,毀人宗門,殺人弟子又奪其金丹之惡劣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