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於百王亂世,神州之上有傳言:
霜王,殺人以寒;黑王,殺人以魄;戰王,殺人以刀;狐王,殺人以劍;法王,殺人以雷;女皇,殺人以美……
而各方勢力之外,在無數嶄露頭角的奇人異士之中,享有傳奇神畫師之名的赫連輕纓——殺人以畫!
在陷於龍侯山頂,肝膽俱裂,心中開始泛起絕望的季心,忽得感覺身軀一震一輕。 Ww W COM他的眼前,即將臨身的無數水墨刀鋒,與漫殺氣,盡數開始消逝……
再張眼時,他又回到了這處書房。
季心僵著眼珠,緩緩向旁看去,一隻手掌,正從他的肩上挪開。
隨後,在季心身側,響起了蕭諾行的聲音。“神啟境界之人,看赫連輕櫻的畫時,都需要以氣束神,我若來慢半刻,你就會被這幅畫裏藏著的刀……切成千百塊!”
季心這才身子一軟,大口地呼吸著,冷汗涔涔而下。
“多,多謝城主相救!不然……我定性命不保!”待徹底脫離,他忙對著蕭諾行下拜道。
“你需知,人一步行錯,便要拿命相抵……”蕭諾行點點頭,緩聲如此道。
季心愣住,垂頭思慮一刻,抬頭道:“城主的指點,季心定會銘記!”
蕭諾行再搖了搖頭,道:“這句話,也不僅僅是對你的……想必,你定是為了你的兄弟,才來到了我這裏。”
“……是!”季心咬著牙應下,再俯身乞聲道:“城主,我弟弟愚蠢頑劣,是我教導不周,看管不嚴,才讓他屢次在城裏……”
待他到這兒時,蕭諾行抬起一手,示意季心停住。
隨即,他未放下手,而是繼續抬著手臂掃了一圈房內,再問道:“季心,你覺得這城主府,這書房……如何?”
“……很好。”季心不明所以,片刻後答道。
“如果,你父親沒有死去,這裏,就是他的……”蕭諾行道。
季心聽言愣住,不由微側下頭,眼神遊移著,攥緊了手掌。
“我與你父親,曾齊驅於戰場,就是在那場與興君的決戰中,他死於北燕鐵騎的衝陣,屍骨為泥,未留一言……我能做的,也唯有在他走後,照拂下你們……”完,蕭諾行看向季心,“我心知,你一向都帶有怨氣,更知道,你是何等心性!你不忿於你季家頭上壓著別人,但你又真正牽掛著季鍥,所以,你能放下尊嚴來求我,是因為這望北,在由我操持……”
看著季心泛上了些許青氣的麵孔,蕭諾行再道:“看來你明白,這種人和人之間的差別……我先問你一件事:你可知道殷赤原,與南葛?”
季心又一怔,點頭道:“知道,他倆與我同在書院劍武堂。”
蕭諾行的臉上看不出喜怒,“那你且,殷赤原與南葛,在平時,是何種脾性?”
季心雖不知他何意,不過還是仔細想著答道:“他們二人……均勤奮守禮,殷赤原待人寬和,但善於藏匿,從未展露過修為。南葛的性子與他比,偏激烈一些,修為上,倒也是不錯的。”
“勤奮守禮,待人寬和……我再問你,你可知道,他們是什麼身份?”
“身份?”季心詫異,隨後搖。
蕭諾行嘴角扯出一絲笑,道:“我曾聽聞,你在書院中,氣勢和風頭都是最盛……對誰都能加以顏色,無論師長亦或同學,也包括,殷赤原及南葛二人?”
季心再垂頭,麵上有些慚色。
“好……那我現在就告訴你!”蕭諾行眼中頓時閃動起了怒意,“那南葛,乃是南氏族長,南漢星的兒子!大商末期,白氏內亂,大半封地被其餘四個家族瓜分……如今南方的五個大家族,南氏最富,與東州最為交好!你,是知道的吧?”
“南氏的……世子?!”季心呆住。
“而與南葛,走的最近的殷赤原……你,是能知道的吧?”
“殷赤原,殷……他,他?!”季心登時倒退兩步,一個‘朝’字,僅隻出來半。在他的臉上,剛剛才褪下去的汗,又一次冒了出來。
“你也知道審時度勢,也知道何時該屈該伸,想必,你也能體味狂妄與謙遜的界限……那麼,你做的夠麼!”蕭諾行猛然喝道。
“我,我……”季心臉色一下轉為蒼白。
蕭諾行冷冷一笑,高聲道:“他們,一個是東州世子,一個是南氏世子。他們,都能做到如此!你,一個當下還隻能守著庭院,看著它慢慢**的所謂貴族子弟……你可有資格,隨你之心所欲,你可有能力,去左右下?沒有!現在的你,連這裏的事,都左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