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個人我知道,但我們不清楚你們在跟蹤他。”池田一郎沙啞道。
“說一說他的情況吧,我好對井上中佐有個交代。”老鬼子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池田一郎遲疑起來,但一想到老鬼子奇特的生不如死的刑罰,渾身就是一陣哆嗦,然後用沙啞聲音說道:“當初我們逮捕他時,隻是因為他參與了反對帝國的集會。可是後來我們卻得到情報,此人非同一般,而是個共黨的譯電員,掌握著共黨的密碼。”
“哦?竟有此事,你們不會搞錯吧?一個能參加集會拋頭露麵的人竟然是共黨的譯電員,這也太沒有水準了吧。”老鬼子表麵嘲諷著,內心震驚不已。
“當時我們也是這麼想,可這是從南京憲兵總部發來的情報,估計沒有錯。”池田一郎已經被汗水占據了每一根發絲,吐了一口氣說道。
“那麼他招了?”老鬼子好像隨意問道,把先前那一瞬間的震驚掩飾的極好。
“沒有,他死活不承認,於是我們就把他送往南京。”池田一郎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搖頭說道。
“這樣的人你們也相信他是譯電員?真是白癡。”老鬼子譏諷道,實際上是在暗中套話。
“據南京總部方麵說,此人可能知道打入我們內部的共黨間諜。”池田一郎想了想,說道。
“放他媽臭屁,共黨怎麼能打入我們內部。”老鬼子罵道,但心中卻冰涼的很。
“此事確有些蹊蹺,南京方麵也說不準,隻是說在我們高級軍官中可能有共黨間諜。我也覺得這是無稽之談,我們日本人當中怎麼能混進中共分子呢?”池田一郎搖頭道。
“他媽的,他們怎麼能有此想法呢?三浦少將知道此事嗎?”老鬼子嘴中罵道,但感到事情絕非一般。
“他不清楚,隻有我和鬆田茜知道。聽南京方麵說,是個共黨變節人員提供的情報,但又不是那麼肯定,是那個共黨變節人員根據情況分析出來的,所以這個譯電員得到了南京方麵的重視,想從他那裏了解這方麵的情況和得到證實。”池田一郎喘著粗氣交代道。
“擾亂人心,其心可誅。你們這些人真是難測,竟然連三浦都瞞著。好了,我不和你談這些事了。”老鬼子故作不在意這件事,不再詢問這件事。
......
幾分鍾後,老鬼子從小樓走了出來,憤怒的心情有所緩解,因為他極為憎恨那個變節分子出賣了譯電員。
其實他還沒把這件事真正當回事。他想,鬼子目前要想撼動佐藤(歐陽南)也不是那麼容易。何況隻是個猜測,根本沒有確定的目標和範圍。
“媽的,這個叛徒我非親手宰了他不可。”
最讓他感到氣憤的是,就是譯電員被人出賣了,搞了這麼大動靜尋找譯電員,沒想到問題出在了叛徒那裏。
晚上7點多鍾,一輛掛著租界牌照的黑色轎車駛上了租界福州路。
福州路是個很特別的路,被稱為租界裏的華界,這裏既是上海最大的紅燈區,還是知識分子的雲集之地。
這裏書店、書局、報館等雲集,是知識分子集中的和聯係紐帶的地方,甚至被稱為文化路。
自從日本軍隊占領上海,租界成為孤島後,租界就成為唯一的避難所。租界內湧入了大量的難民,一般的平民都集聚在福州路附近,所以這裏人相對複雜。
黑色轎車在一家出版社門前停了下,車門被人從裏麵推開,這時從出版社旁邊門洞內閃出個人影,迅速鑽進了車中。
黑色轎車繼續向前緩慢駛去。
歐陽南望著坐在身旁的徐淩,沉聲說:“老師,情況有些緊急,不得不采用這個辦法。”
徐淩似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壓低聲音問道:“嚴重到什麼程度?”
歐陽南把譯電員的事詳細介紹了一遍。
徐淩聞聽還是吃了一驚,感到事態嚴重,蹙眉道:“沒有料到事態會嚴重到如此程度。”
歐陽南默默點頭,思索道:“那個叛徒似乎嗅到了我們的存在,但還不十分確定,所以南京憲兵總部要想從譯電員口中得到證實。”
徐淩緊鎖眉頭沉默了許久,搖頭道:“譯電員根本不清楚你們的存在,我從來沒有通過他向延安傳遞過任何情報,這點沒有問題。關鍵是那個叛徒到底是什麼人?他是如何能嗅到你們的存在,這讓我有些惘然。你要知道,知道你們的事隻有寥寥幾人,包括盧小華在內,可是為了你的安全我們已經按照上級指示把她轉移到了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