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1 / 3)

當“賭尊”黃千把這一段往事了出來後,豹子才明白為什麼他會要自己去赴約了。

“對方要用什麼來賭呢?”豹子問。

“骰子”。

“骰子?既然是散子那麼你還要我苦練什麼呢?”豹子不解的又問。

“雖然是骰子,但是卻是扶桑東洋的賭法。”停頓一下“賭尊”黃千又道:“東洋的賭法是用一筒狀的東西,把散子一顆顆運用手法裝入裏麵,然後一陣搖晃後再把散子擲出比點子。”

想了一想“賭尊”黃千所的話,豹子道:“這……這我不覺得有什麼難處。”

“不,你錯了,這其中包括了各式手法、力道,以及聽覺在內,三者揉合在一起後才能擲出隨心所欲的點子。”

“為什麼我們要聽他們的?為什麼不能按照我們的方式來賭呢?”豹子又提出了問題。

“我是‘賭尊’,就算人家要和我賭猜石子,我也不能畏縮而不敢應戰,何況賭的是骰子,隻不過方式稍稍變化了一下罷了。”

豹子沒話了,他突然發現人有時還真會被盛名所累,被盛名所害,甚至為盛名而死。

“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時間緊迫,我看就是現在吧。”

“現在?”豹子看了看窗外的色,他發現如今已近午夜。

“你累?”

“不,不累,我們要如何開始呢?”豹子一付“慷概就義”的模樣。

拿出了一堆骰子,“賭尊”黃千又拿起一節竹筒交給豹子。

“把骰子裝進竹筒裏然後開始搖。”

當豹子依言照做,他這才發現骰子竟然全是用鉛做成的,甭搖了,他簡直快連手都抬不起來。

“你必須猛力的搖,直練到你的腕力能夠把竹筒翻轉過來而被子不會掉出來為止。”麵無表情,“賭尊”黃千冷漠的道。

豹子閉著嘴,他努力的把手抬起,開始費力的搖動手中竹筒。

一直到他的手己經酸痛得再也舉不起,竹筒、鉛骰灑滿了一地,“賭尊”竟然沒要他停止,居然又要他用左手做著同一動作。如此這般左手酸了換右手、右手累了換左手,整整練了近二個時辰,當快亮的時候才讓豹子休息。

是休息,隻不過是讓他的手休息,“賭尊”黃千又拿出了許多碎紙片,每一紙片上均密麻的有好兒組骰子的點數。

“這……這是幹什麼?”豹子的雙臂軟垂,整個人疲憊得似欲癱掉。

“練你的眼力。”

“眼力?”豹子的眼皮沉重的睜都快睜不開了。

他沒想到這時候還能練什麼眼力?

“我知道你現在很累,眼晴沉重得恨不得一閉上能睡上個三三夜,但是也唯有這個時候才是練眼力最好的時候”“賭尊”黃千心裏拎惜,嘴上卻不鬆軟道。

“來……來吧。”豹子仿佛快哭了出來道。

“開始了,你注意看我手中的紙片,並且讀出點數來。”話完“賭尊”黃千一張張一把紙片舉起。

豹子根本什麼也看不清,滿紙的紅點、黑點都化做了星星在他眼前飛舞。

“三點、六點、五點”

他疲軟的趴在桌上,嘴裏卻夢囈著。

“賭尊”黃千歎息的搖了搖頭取過一件長衣為他披上,出了房門。

打了一個嗬欠,“賭尊”黃千看到古塘站在屋角。

“老……老前輩,時間僅剩四了,您……您看這有用嗎?”

敢情古塘也一夜沒睡,他走近來憂心仲仲的問出心中的話。

“我也不知道,隻有盡人事聽命,這孩子聰明足夠,欠缺的就是火侯、經驗,唉,如果早些日子碰到他就好了。”

“腕力和眼力這二者絕非一日即可練成,句話您別生氣,像這樣練法恐怕隻是握苗助長……”

“老夫也不知道,但是除此之外我也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來。”“賭尊”黃千長歎一聲煩憂的道。

“唉,如果有什麼藥能使人增長內力的話就好了。”

古塘的一句無心話,卻使得“賭尊”黃千如獲至寶,他衝到他的麵前,雙手抓著他的肩膀用力的搖晃。

“你什麼?”

嚇了一跳,古塘惶恐的道:“我……我是如果……如果有什麼增長內力的藥……”

“我有一株千年雪蓮。”“賭尊”黃千眼晴裏射出光芒喜道。

“‘雪蓮’?”

“不錯,千年雪蓮,以前就聽人過這種雪蓮可以使練武之人增加十年的功力,就算尋常人吃了也能降濁氣,增體力。”

“這……這不大好吧,像這麼名貴的藥材……”

“那麼嚕嗦,我不但要給他吃這雪蓮,而且更要打通他的奇經八脈,將來我還要傳授他老夫這一身功夫。”

“那……那子太……太得獨厚了。”

古塘是豹子的舅舅,他感同身受的不如該什麼,他老淚縱橫“嗓通”一聲跪了下來。

“幹什麼?幹什麼?老夫這是與他投緣哪!”硬拉起古塘,“賭尊”黃千赤受感動的道。

人與人之間就是一個緣字,投緣的話可不正如“賭尊”黃千對豹子;不投緣的話恐伯跪下來喊爹也不見得有人理你。

豹子醒的時候,隻感覺到全身躁熱難當。

他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發現“賭尊”黃千滿頭大汗不停的用雙手在自己精赤的身上拍打,

然後他隻感覺到全身血液正加速的到處流竄,那種衝擊奔漲的痛楚令他又昏迷了過去。

就這樣醒了又暈,暈了又醒,也不知過了多久,當他最後一次張開眼晴的時候,他看到了“賭尊”黃千像是突然間蒼老了一倍,麵孔不再紅潤而成一種慘白,仿佛死了般躺在自己身旁。

心裏一驚,正想有所動作,他就聽到了喝斥聲。

“不要動他。”

轉過頭,他看到床櫥前古塘正以手示唇要他噤聲。

迷偶的輕聲下了床,古塘立刻給豹子披上衣服,並把他帶到了隔壁的屋子。

“老……舅,你們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眼眶中含著淚,古塘左瞧右瞧一陣後方道:“你有沒有感覺出什麼地方和以前不一樣呢?”

自己看了看自己,豹子奇怪的道:“沒有哇,我還是我,又沒多長出一隻手、一隻腳,又有什麼地方會不一樣?”

完了,莫非傳言失實,那千年雪蓮根本沒有功效?

古塘心想,卻又追著問:“真的?你真的沒感覺到身體有和以前不一樣的地方?”

古怪的看著對方,豹子摸了摸頭道:“或許以前我頭上有兩隻角,現在已經沒有了……”

“正經點,你知不知道為了你子黃老前輩幾乎耗盡元神為你打通經脈?你知不知道一粒千載難逢,功能生死人而肉白骨的山雪蓮己經喂進了你的肚子裏?你居然還有心情和我胡扯談?”古塘幾乎暴跳道。

“慢、慢著,老舅,你……你別那麼激動嘛,我好像感覺精神比較清爽些……”想了一想豹子道。

“就隻有這樣?隻是精神清爽些嗎?”古塘急著追問:“難道其他的就沒感覺嗎?例如體力、元氣呢?有沒感到什麼不同?”

看古塘那種惶急樣,豹子知道這不是開玩笑的時侯了。

他活動了一下筋骨,伸伸腿,轉動著手腕然後走到八仙桌旁用雙手握著桌腿,開始出力。

這在平時豹子要想推動這桌子都很困難,然而現在他發現這張沉重的桌子,居然、居然已隨著他的手勢而緩緩舉起。

他無法相信,猛地一用力。

整張八仙桌己讓他給舉起,而他卻感到全身好像仍有無窮的力量尚未用完般。

這是什麼樣的奇跡?又是多麼奇妙的現象?

豹子放下桌子後,望著自己的雙手半不出話來。

“成功了,成功了,哪!這竟然是真的嗎?”古塘衝到豹子麵前喜極而泣道。

隻花了半的功夫,豹子已經毫無困難的可以把一整筒的鉛被子倒過來在筒子裏搖晃,而不讓任何一粒骰子掉出來。

他更可以把數十張上寫點數的紙張翻過來弄混,而毫無差錯的指出任何點子。

“賭尊”黃千精神稍差,卻頗感欣慰的道:“你練成了。”

“老爺子,我……我真的練成了。”豹子同樣的興奮道。

“這可全是那株千年雪蓮的功效。”

“不,還有老爺子您耗盡元神為豹子打通經脈的苦心。”

“傻孩子,那算得了什麼。別忘了你可是代表老夫出征哪,你要轉了咱這‘賭尊’的招牌不也就砸了?那麼老夫耗掉一些元神又算什麼,隻要你贏,就是把老夫這條命賠進去也值得。”

衝進“賭尊”黃千的懷裏,豹子孺慕情深的道:“老爺子,你這番造就我,豹子恐伯一輩子也報答不完您的恩情……”

愛伶的輕撫著豹子的頭,“賭尊”黃千道:“瞧你的那麼嚴重。你都那麼大了,過兩年也該討媳婦了還像個娃娃似的,要報答就快點找房媳婦,要她燒些好萊,弄些好酒,老夫就心滿意足了。”

豹子強忍著即將掉出的眼淚。

他突然發現這世上該殺的人固然不少,但是疼愛自己的人又何嚐不是那麼多。

“好了,咱們還得演練一些其他的手法,要知道你昏睡了二,而明就是約戰的日子,我們可用的時間已不太多了。”

拍了拍豹子,“賭尊”黃千語氣稍稍沉重道。

豹子坐正了身子,他專心一致的開始聽“賭尊”黃千講解各種骰子的特性,以及如何耍出“心中點”的功勁手法。

這一夜豹子的房中整夜都燈火通明,而故子轉動聲更是徹夜未停。

是的,他們必須把握住每一時刻。

因為他們真的時間已不夠用。

最重要的是他們要對付的那個女孩,誰知道她己花了多少時間浸淫在骰子中。

九月九、樓外樓。

“樓外樓”和“萬花樓”都是金陵城裏最大的全套酒樓。

這一的晚飯時刻到了,“樓外樓”的大廳裏竟然連一個客人也沒有。

這種不尋常的事情簡直是破荒頭一遭。

沒有什麼原因,隻不過“樓外樓”這一不做生意不待客,因為這今兒個整座樓己經讓人給包了。

包下整座摟的是金陵城裏“六粒骰”的黃老爺子,也除了黃老爺子外恐怕還沒有誰能有那麼大的手筆,那麼大的氣派。

沒人猜得出來黃老爺子包下整座“樓外樓”要用來招待哪位貴賓?

但是每一個人都猜得出來今晚此地必有一場驚動地的豪賭。

畢竟誰都知道黃老爺子被人尊稱“賭尊”,“賭尊”的客人想當然耳定然是賭國中的豪客。

黃老爺子不宴客,不參賭己有許多年了,因此這一次當消息不逞而走早已轟動整個金陵城。

每一個都想來參加這一個盛會,卻沒有一個人能得其門而入。

“樓外樓”門前早在午後就有人把著,閑雜人等一律擋駕,惹得許多好奇的人盡管伸長了脖子在大門外張望,卻一點名堂也瞧不出來。

於是他們人愈來愈多,還未掌燈呢,“樓外樓”的門前已圍了一圈圈的人潮,全都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各自討論心中的想法。

“來了、來了……”

“黃老爺子來了……”

人群中眼尖的已瞧到通往“樓外樓”的青石板大路上來了數人,不覺低聲傳話。

“咦,黃老爺子身邊怎麼會有一個半大男孩?”

“那男孩會是誰?沒聽黃老爺子有孫子啊?”

當眾人兒自猜著豹子和黃老爺子的關係時,他們這一行人已排開群眾進入了“樓外樓”。

在大廳正中“賭尊”黃千坐了下來,然後他望了一眼一身簇新的豹子道:“我們來早了些。”

笑了一笑,豹子頗有大將之風,沉穩的道:“早來有早來的好處處,最起碼可先觀察一下環境,適應一下這裏的氣氛。”

“賭尊”黃千當然明白豹子何指,也因此他讚賞的慶幸自己沒有選錯人。

賭這玩意就和高手對決一樣,時、地利、人和,每一樣都占了很大的比率。

“賭尊”黃千閉目養神,豹子卻沉穩地摸摸桌子、測測燈光,甚至用手指站了些口水伸了出去,測式著幾乎感覺不出來的風向。

終於一陣馬蹄聲像鐳鼓似的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裏,“賭尊”黃千睜開了眼睛道:“鄭峻,準備延客。”

鄭峻答應一聲,立刻趕到“樓外樓”的門口,吆喝道:“諸位、諸位,請讓一讓、讓一讓,‘六粒骰’今日於此與人較賭,請各位父老幫幫忙隻做壁上觀,並給一個完全不受幹擾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