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蓋掀開後隻見裏麵金光閃閃,各式珠寶映著燈光眩耀得人們的眼晴都快睜不開。
“我想這些各位都是行家,想不會有異議吧。”甄老板合上箱蓋後自得意滿的道。
那箱黃金珠寶莫其價值,光是看上一眼都足以令人心跳眼花。
能隨身有那麼驚人的財富,這個人真不知他是做什麼生意的。
“這樣好了,我這個人喜歡幹脆,既然是賭那就賭得俐落些,兄弟,我們擲骰子,每一把賭注就十萬兩銀子,你看可好?”甄老板接著又道。
十萬兩當然不是個數目,甚至於它可以買下好幾家金陵城裏最值錢的店麵。
豹子尚在猶豫,隻見“賭尊”黃千笑道:“哈哈,甄老板果然好氣魄,老夫代為答應,就如你所的,不過賭歸賭,總也得有個限量,我看就這樣吧,為免傷了和氣雙方就以十把定輸贏如何?畢竟這隻是消遣對不?”
“好,就賭十把。”甄老板把箱子交給了他身旁“桃紅院”裏的名妓“豔紅”笑道。
一隻海碗,六粒形式大一樣的上好玉石骰子。
雙方鑒定過一切無偽後,甄龍板舉手讓道:“兄弟,你先來。”
於是豹子也不客氣,他抓起碗中的骰子,掂了掂重量,擲出了第一把。
六粒骰子在碗中一陣亂轉後全停了下來。果然豹子擲出了“豹子”他把骰子控製得就像是他“養”的一般,隻見六個六點刺目的一片全黑。
“好手法。”甄老板誇了一句,拿起了碗中骰子。
隨隨便便的一丟,也不見那姓甄的有什麼特別的手法,但當那些骰子停了下來後居然也是清一色的六點豹子。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
在場的“賭尊”黃千可算是此道中的祖師爺,隻這一擲,他已然發現對方在這方麵的火候恐已到了隨心所欲,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這一把是平手,不分勝負。豹子剛想再伸出手去拿碗中的骰子,甄老板突然道:“兄弟,慢著。”
看了在座的一眼,甄老板接著道:“我想我們該另外換一個花樣才行,要不然我敢擲到亮恐怕仍然分不出個輸贏。”
他的可一點也不錯,就憑雙方各人的手法、技巧,如果光是這樣比下去,還真不知道要比到什麼時候。
“那你的意思……”豹子道。
“我們比,隻看碗中的點數誰的點數最,誰就贏,而且我發現擲十把也嫌慢了些,倒不如把十次的賭注改為一次,就那麼一次定輸贏你看可好?”甄老板悠然道。
十把的賭注一次來判勝負已夠刺激,而且又是比,這對豹子來倒是新鮮事兒。
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可是也實在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體地方不對,豹子回頭看了看“賭尊”黃千。
隻見“賭尊”黃千頷首示意。
“好,就如你的。”
語畢,豹子把骰子拿在手中一陣互搓,猛然擲出。
能擲出六點的豹子當然也可擲出全部為一點的點數,果不錯,當碗中的骰子個個都是腥紅的一點朝上時,豹子不覺滿意的笑了。
六顆骰子六點這該是最的點數了吧。
可是當豹子看到甄老板臉上的笑容時,他的笑僵凝了,因為他發現對方的笑意好像在告訴自己“你輸了”。
“該我了。”甄老板笑得有如一隻狐狸。
仍然是隨隨便便的抓起骰子一擲,豹子不信還有什麼點子會比六點還。
他一直緊盯著碗中不停轉動的骰子,在骰子全部停下來之後,豹子傻了,不但傻了,簡直變得有些癡呆了。
因為碗中的骰子隻有“五點”。
“如何?你承認輸了嗎?”甄老板笑著問。
豹子恨不得一拳打扁對方的鼻子,然而他不得不服輸,原來六粒骰子會隻有五點,是因為其中有兩顆二子疊在一塊,因此才變成了五點。
“我……我認輸了。”頹喪得像失了魂,豹子羞愧得無地自容。
“哈、哈、哈”“賭尊”黃千上前一步道:“閣下果然薑是老的辣,來,這是一百萬兩的賭注。”
從箱子中撿出銀票,“賭尊”交給對方又道:“不知閣下可願和老夫賭一把?”
收好銀票,甄老板道:“老前輩是賭國中尊稱的祖師爺,能有幸和您對賭這可是一件露臉的事情,不知老前輩要如何和敝人賭呢?”
“老規矩如何?”“賭尊”黃千道。
“好,不知賭注如何?”甄老板道。
看了看箱子中所剩不多的銀票,“賭尊”黃千道:“就賭這些吧,另外加上老夫數十年的聲譽。”
江湖中人名聲往往看得比生命還來得重要,賭尊的話當然令每個人都吃了一驚。
怔了一下,甄老板道:“老前輩言重了,我看這樣好了,在下如果輸了這一箱黃金珠寶算是賠注,萬一不幸贏了,在下隻希望黃老前輩能替我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賭尊”黃千奇怪的問道。
“我希望黃老前輩能保我一年不死,我的意思是在一年當中凡是與我為敵的人,前輩都得替我消災擋禍。”甄老板胸有成竹的道。
略一沉吟,“賭尊”黃千道:“好,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甄老板立即接口。
豹子輸了。
他輸在經驗不足,也輸在對方的老奸巨猾。
他現在等著看“賭尊”要如何來扳回劣勢,同時也在猜想他要用什麼方法來擊敗對方。
一陣推讓後,甄老板拿起了骰子,他已決定先擲。
他很慎重的把手中骰子拿捏成一個他自認為量滿意的角度,臉色凝重的一再把海碗調整方向。
他當然知道他麵對的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也無怪乎他如此心翼翼的不敢有一絲毫的大意。
“賭尊”黃千沉穩得像一座山,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而古塘與豹子兩個人卻全都揪著心,等著甄老板的一擲。
終於甄老板大喝一聲,他酒出了手中的骰子,那六粒散子在碗中一陣碰撞竟像著了魔法般,最後一粒粒的堆疊了起來。
這是什麼樣的手法?
又是什麼樣的技巧?
最令人歎為觀止的是那最上麵的一顆骰子居然是一點的麵兒。
豹子的魂飛了。
古塘的心坑己快停止。
而甄老板身旁的名妓“豔紅”卻早已癱坐在椅子上。
“一點,黃老前輩。”
甄老板的聲音像來自九幽,震得每個人全都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哆嗦。
“好一手疊羅漢,閣下這一手在賭國裏己三十年未見,真是難得、難得。”“賭尊”黃千豎起了拇指誇讚。
“獻醜的很,在下這三腳貓的把戲恐怕難入黃老前輩的法眼。”甄老板嘴裏謙虛著,心裏卻等著看對方出醜。
在任何人的想法裏,碰到了這種情況除了認輸外,實在不知還有什麼辦法可想。
豹子這樣想,古塘也是這樣想,甄老板更是一付篤定贏的表情。
“賭尊”黃千笑了笑,他一顆顆拿起碗中的骰子,看他的樣子他仍然有一搏的意思。
他的這個舉動令每個人都吃驚不已。甄老板更是一付不解的樣子,在他的觀念裏這個過了氣的老頭簡直是莫名其妙。
“老前輩,我剛剛擲的是一點。”甄老板不覺脫口提醒道。
“我知道,我也知道比的規矩,就算我也擲出個一點來也仍然是你贏,不過世間事有時是會有意外發生的”“賭尊”黃千好整以暇的把骰子在手中撥弄了一下道。
“是嗎?那麼你就請,在下倒要看看前輩還能變出什麼花樣。”
他的話己經失去了先前的禮貌,甚至於有點兒嗤之以鼻的味道。
“賭尊”黃千是老江湖,他不會聽不出人家話中的意思,他淡然笑一笑,什麼也沒,隻是把手中的骰子翻來覆去的研究著。
骰子當然沒有問題,這可是金陵最大一家玉石店“玉寶齊”所出。
在大家都沒想到的時間裏,“賭尊”黃千已然擲出手中的骰子。
隻不過他隻擲了五顆,當那五顆骰子還沒停下來的時候,他又擲出了第六顆。
先前的五顆骰子經過後來的那顆骰子一陣撞擊後竟然也一顆顆疊了起來。
看樣子他似乎也想用同樣的手法。
時遲那時快,當五顆骰子剛剛疊成一條柱兒的時候,那第六顆骰子也不知怎麼會碰到碗壁,就那麼跳了上去。
奇妙的是那顆骰子並不是平擺在那上麵,而是斜斜的立在上麵。
一顆骰子立在那裏當然看不出是什麼點子來,也就是沒有點子。
沒有點子當然要比一點來得,於是豹子和古塘兩個人直揉著眼睛,簡直不敢相信他們看到的是事實。
“這……這是什麼點子?”名妓豔紅幾乎捧不住她手中的箱子,她啞聲問。
豹子可神氣了,你難道看不出來那根本沒有點子嗎?
“這……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豔紅敢情心疼她手中抱著的黃金珠寶。
笑了笑,“賭尊”黃千道:“姑娘何不問問甄老板,看看這算不算。”
豔紅回頭望向甄老板,隻見他鐵灰著臉直愕愕的盯著那顆兀自斜立在那的骰子一句話也不出來。
良久,甄老板方歎了一口氣道:“‘賭尊’不愧為‘賭尊’,甄某甘拜下風,輸得也沒話。”
“承讓、承讓,投機取巧還請包涵。”“賭尊”笑道。
“不,老前輩足智多謀實在高人一等。”甄老板由衷的完後他從名妓豔紅手中取過那隻裝著珠寶的箱子,就像挖了豔紅心頭的一塊肉,然後把它推向豹子。
贏了,豹子到現在才發現到賭是人人會賭。
但是真正的“賭”並非隻看表麵的輸贏,要想做一個真正的贏家,賭技固然重要,最重要的還必須要有冷靜的頭腦和聰穎的智慧。
一回到油坊大街“六粒散”的堂口。
還沒進門呢,豹子的眼皮子就開始跳了。
心裏正在奇怪好端端的眼皮子怎麼會桃,隻見鄭岐已迎了出來,他和“賭尊”行過禮後,便對豹子露出一種暖昧的微笑。
“你笑什麼鄭岐?”“賭尊”黃千可是知道他這屬下的個性,不覺奇道。
“沒……沒什麼,隻不過堂口裏有客。”鄭歧望了一眼豹子仍然笑道。
“有客?什麼客人?”“賭尊”黃千更是奇怪,因為算有客這鄭歧不待在堂口裏招呼客人,卻跑出來做啥?
“老爺子,不是咱們的客人,是趙少爺的客人。”鄭歧幾乎笑出聲來。
“我的客人?鄭大哥,你別開玩笑了,咱會有什麼客人?”
豹子的眼皮愈跳愈厲害。
“是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女的,她她是你老婆。”鄭技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老婆?”豹子嚇了一跳道。
他當然沒有老婆,不過他卻想到了蘋兒。
這個丫頭,看樣子她還真是不怕害躁,居然逢人就是咱老婆,娘的,她是東洋來的沒啥子關係,咱以後可得混世麵,這不是讓咱出“糗”出到姥姥家了嗎?豹子心裏頭暗自罵著。
“子,看樣子是你那東洋婆子找上門了。”“賭尊”黃千看到豹子臉紅耳赤的樣子不覺調侃道。
隻有古塘不明所以,隻見他用一雙奇怪的眼神直看著豹子然後道:“你……你子在搞什麼鬼?什麼時侯跑出個老婆來了?”
本來想解釋一下,豹子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鄭歧是見過蘋兒的,如果來的人是蘋兒那麼他一定會是蘋兒來訪,而且態度也絕不會這麼暖昧。
“她……她有沒有姓什麼?”豹子感覺不對勁的問。
“沒有,趙少爺何不進去看了就知道。”
“哦”了一聲豹子開始往大廳走去。
會不會是星星?
他一麵走一麵想。
“豹子、豹弟弟”
這兩聲呼喚簡直差點沒把豹子的魂給減飛。
他想伸手捂住耳朵,也想閉上眼晴,更想回身就跑。
然而這一切己經遲了,畢竟人家已經看到了他才會從大廳中追了出來。
袖子臉,眼晴一大一,略塌的鼻子,加上頗厚的嘴唇和不少的雀斑,就算是晚上吧,豹子可也看得清清楚楚由廳裏出來的人不是賀如美還會是誰?
誰也看得出來賀如美看到豹子的時候,那種表情,那股粘纏勁,是多麼的“感”人。
就宛如一個妻子見到睽違多目的丈夫般,那麼的興奮,那麼的熱情洋溢。
隻見她來到豹子身旁,又捶又打,又捏又扭的口裏直嚷嚷道:“豹弟弟,你可想死姐姐我啦,你這冤家可想死我了要不是旁邊有人,我敢打賭這個女人一定會忍不住的抱著豹子猛啃上幾口。
豹子這時候一張臉已快成了苦瓜,他用一種自己不相信是自己的聲音道:“你……你怎麼找……找到這來了?”
“哎唷,你不知道你現在可成了大名人?你和東洋人約賭的事情恐怕己經傳遍了整個江湖,我在揚州一聽到消息幾乎馬不停蹄的立刻趕了來,你……你這死沒良心的,為什麼看到奴家一點高興的樣子也沒有?你可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我終日想你,想得眼睛都哭腫了,想得人都瘦了一圈。”
根本就不待豹子有所表示,賀如美接著又道:“你瞞得我好苦,你什麼我就信什麼,你騙我你是‘落難公子’我不怪你,你混進我們‘賀蘭山莊’我也不怨你,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騙了我的感情,更不應該騙……騙婚啊……老公這是什麼和什麼,賀如美連珠炮似的話,豹子聽了隻差沒噴出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