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門吱呀一聲打開,鄭文科走進去瞧了一眼十一,很快就退了出來:“去鄧將軍那裏,一會沈大人來了,也讓他直接過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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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鄧昌從邊疆押送回京,鄭文科等人都沒去看望過他。一是難找個合適的機會詢問,動不動就提審一個將軍也實在是互相為難。二來四目相對也頗為尷尬,畢竟有從前的情誼在,如今換了身份見麵,說話很難把握其中的分寸。
鄭文科站在關押鄧昌的牢門前來回踱了幾圈,最終還是擺了擺手道:“等沈大人來了,再一起進去吧。”
他說話間便見沈之璋大步走了進來,才剛碰麵便把手裏的一個信封摔在桌上道:“看看吧,咱逼的人家狗急跳牆了!”
“這是什麼?”鄭文科接過信封,一邊打開一邊問道。
“去冬沒抓住,可有人指名道姓單給我留信,說要我不要再參與此事,不要再往下查了,否則後果自負。”沈之璋一甩衣擺往椅子上一坐,冷笑一聲:“這事兒是我想查的嗎?我說不幹行嗎?”
鄭文科打開信封,湊在燭燈前仔細讀了一遍信,遲疑了片刻問道:“去冬留的?”
“不是,追人追到個三岔街口上,從天嗖地飛來一箭,箭上帶的。”沈之璋哎呦一聲納悶道:“我就奇了怪了,你也查,韓熙那邊也查,朝廷上下明裏暗裏不知道多少人在查,就連太子爺都查。你們都收到信了嗎?還是單警告我一個啊?”
鄭文科琢磨半天也摸不清情況:“我沒有啊?韓熙那裏不知道,回頭給你問問。你查到什麼要緊的事兒了嗎?”
“要緊的事兒?”沈之璋擰眉思索片刻,遲疑道:“今兒有人回話了,說當初那個給秦家和二皇子家送信的丫頭有個奶娘,這個奶娘如今奶著太子爺家的一個庶出的閨女。雖然庶出,畢竟是東宮頭一個孩子,又沒了親娘,所以養在太子妃那兒,和嫡出一般養著。”
“這……”鄭文科咋舌:“這婆婆媽媽的事兒與這些……”他話才出口,立馬便反應了過來,抬手便示意獄頭出去守好門,瞧著四下無人才道:“你是說,那丫頭可能和東宮的人有關?”
“對啊。不是我多想,東宮奶媽子的幹女兒,最後到了秦家秦雨荷的身邊,幹的差事是給秦雨荷和二皇子傳話。你說這叫什麼事兒?換你你怎麼想啊?”沈之璋扭頭盯著鄭文科看:“而且我來的路上就琢磨了,查案這麼多天,無論去審問何人都順順當當。你看二皇子的餘黨,除了這個去冬那是一抓一個準啊!可我才和手下的人說去問問這個奶媽子,回話的是推推拖拖。這才下午,警告信就來了。這年頭,除了皇上太子爺六公主,還有誰能警告的了我?”
“你!”鄭文科心急了:“怎麼到頭來還是查在了太子爺頭上?當初查二皇子,左查右查,怎麼都是二皇子。如今再查,又都是太子爺了。你不覺得這巧的有點過了嗎?”
“這事兒啊,不是事實就是有人背後操縱。”沈之璋往椅子上一靠,眯著眼睛說道:“我還琢磨了啊。我剛上任時,我前麵那個老頭,不就是得罪了太子黨被搞下去了麼?後來我因為甘霖的事兒得罪甘大人被罰。甘大人也是太子黨,之後他們的人提出過要和我和解的,算是主動拋了甜頭,不過我沒理這茬兒。”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鄭文科聽他突然這麼一說,心中一顫,越發核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我的意思是,小爺我,從來不是太子爺這邊的,也不吃黨派這套。”沈之璋打開天窗說亮話:“而你不一樣,你是太子爺的親妹夫,韓熙也不一樣,四公主唯大公主馬首是瞻。你們明裏暗裏都算是他的人。所以這警告信啊,都沒你們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