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春看見敏敏的身體在晃動,立馬奔了過來,一看敏敏跟前的植物馬上明白了,敏敏吃下去的是叫做水毒芹的植物,這種植物吃起來很脆,很鮮嫩,但它有毒芹素,可以麻醉中樞神經,誘發癲癇等,吃多了,還能喪失意誌,全身肌肉萎縮,甚至導致死亡。
幸虧敏敏隻吃了一點點,而且馬上吐出來了,但已經有些中毒,敏敏的眼睛視線非常模糊,眼前的曉春還在左右晃動,曉春一把抓住敏敏的胳膊,敏敏才不至於摔下去。
“敏敏,還好嗎?這是水毒芹,毒素也蠻強的!”曉春停了一下,她發現了新的情況,驚訝的一時說不出話來,隻見水毒芹的旁邊還長著一種植物,這種植物的學名叫毒芹,更像我們常吃的芹菜,常常生長在潮濕地方,與水毒芹有所不同的是它的毒性更強,這種植物在西方因毒死先哲蘇格拉底而惡名遠揚。
毒芹含有毒芹堿,這種毒素能夠讓中毒者的呼吸係統陷入癱瘓,最終致人死亡,毒芹與水毒芹的共同點是,它們都是胡蘿卜家族成員,屬於同一科,“敏敏,幸虧你吃了水毒芹,要是吃了這種毒芹,恐怕就……”曉春不想說下去了,怕嚇著敏敏。
敏敏已經緩過神來,她做了幾次深呼吸,一邊喘氣一邊對曉春說:“看來植物中的名堂真不少,我要對邱連長他們說說,這可是個大問題呀!讓他的連隊盡量吃那些知道脾氣的植物,盡量不亂吃!”
後來的情況證明,敏敏舍身嚐百草功不可沒,從此以後,大胡子邱連長的連隊,沒有一個人因為誤食有毒植物而導致死亡的事情發生,但其他原因造成死亡還是如影子一樣伴隨著他們。
......
趙團長和郝諾霞他們的前麵沒有路了,前麵是一片寬闊的沼澤地,左右都是陡峭的山崖,要麼原路返回,要麼朝前走,穿過那片寬闊的沼澤地,趙曉東猶豫起來,他鋪開軍用地圖,仔細的查看起來,一路上的屍體和地圖顯示必須穿過沼澤,才能往中緬邊境線方向靠近。
郝諾霞叫來幾個士兵,將八個因為絕望而吊死在樹上的士兵的屍體從樹上放下來,那些士兵都不是他們團隊的,看軍服,郝若霞發現居然也有連長以上的軍官在其中,因為精神徹底垮了,選擇自盡。
他親自將纏在那些屍體脖子上的布帶子解下來,整了整他們的衣冠,命令士兵用野草將這些屍體一一蓋上,行了個軍禮,走開了,沒有人流淚,淚水已經流幹,在野人山,看見屍體已經司空見慣,沒有人關注他們的身份,也沒有人記住他們的麵孔,或許要不了幾天,自己也將變成了他們當中的一員。
沼澤地各種情況都有,有的腳踩上去很堅實,紋絲不動,有的像海綿床墊,軟綿綿的,甚至還會左右晃動,那沒有長草的爛泥地像是無底洞,樹枝插在上麵,一會兒就會不見蹤影,郝若霞晃晃悠悠地走過一段路,轉過身詳細叮囑大家:“每個人必須手挽著手,或者兩個人抓著一把槍走,如果有意外馬上臥倒,這樣受力麵積大些,不容易沉下去,萬一一個人不小心沉下去了,千萬不能徒手去救援,隻能用樹枝棍棒去啦,……”,話沒說完,郝若霞腳底一滑,從濕漉漉的草地滑向爛泥塘,一會兒爛泥就沒過了胸口。
在郝若霞漸漸沒下去的同時,旁邊居然冒出一個黑乎乎的頭顱,隻能看見模模糊糊人的頭發,五官麵目都被泥漿覆蓋著看不清楚......
幸虧趙曉東及時遞過來一根竹竿,郝若霞像鴨子一樣撲棱著兩隻手,抓著竹竿緩緩地朝趙曉東站的方向挪動,趙曉東一動都沒敢動,站穩腳跟,隻能憑郝若霞自己的努力,還好,借著趙團長的竹竿,他摸到了比較結實的草皮,他腳總算踏在了草地上了,就地一滾,整個身子都爬到草皮上。
大家驚魂未定的再看郝若霞剛才沒下去的泥潭,那個黑乎乎的頭顱又不見了,估計那是前麵隊伍裏失蹤的人,現在可能早已死了好幾天了,因為郝若霞沉下去的震動,將爛泥和屍體一起壓了上來。
一會兒,那泥潭恢複了本來的麵目,連氣泡都沒有了,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郝若霞卻像泥塑一樣站著,他剛想脫掉滿是泥巴的上衣,前麵的隊伍一陣躁動,原來是一個小戰士像郝連長跌入泥潭,他沒有像郝連長那麼幸運,一會兒就沉了下去,走在他旁邊的另一個老兵早已忘記了郝連長的忠告,本能的將手伸向快要沒到頭頂的小戰士。
此時泥潭裏的小戰士力氣很大,他使勁拽住老兵的手,一下將老兵也拉下了泥潭......離他倆不遠的人,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眼睜睜的看著,兩人掙紮著,一會兒隻看見了兩堆頭發,當郝連長趕上來時,頭發也看不見了,泥潭裏不停地冒著渾濁的氣泡,郝若霞目瞪口呆,卻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帶著哭腔的命令道:“聽清楚我的命令,不許徒手救援掉進泥潭裏的人,用樹枝或者步槍的槍杆救援,大家一定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