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自殺(2 / 2)

我一直在跟那個叫做何俊熙的老師打電話,要他隨時把夏琪的情況告訴我。

掛了電話我開始哭,何俊熙夏琪是宮外孕引大出血,一邊的輸卵管被切了。他還,醫生,要是再遲幾分鍾,夏琪會連命都保不住。

束從軒一邊開車,還要一邊安慰我,可是他越安慰我越哭,到了後麵我都不知道到底是為了夏琪還是為了我自己。

即使束從軒找了最近最好走的一條路,即使他車技很好,我們還是到第二黃昏才到達那個山區縣城醫院。

何俊熙是一個高高的溫文爾雅的男人,看起來不太像老師,倒是像大戶人家的公子哥。

他帶著我們走樓梯,一邊走一邊告訴我們:“原本送去市一級醫院,可是情況緊急,根本來不及。這裏是國家級貧困縣,條件不好,但也隻能將就了。”

我想過條件不好,但是沒想到差成這樣,醫院連電梯都沒有,隻能走樓梯。而且,夏琪住的那所謂單人間,連個像樣的衛生間都沒有。

真是無法想象,要是有個差池,夏琪就可能保不住命。

推開門的瞬間,看見夏琪像個死人一樣躺在簡陋的病床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捂著嘴哭起來。

束從軒一把摟著我,我顫抖著,指著夏琪:“帶她走,我們帶她走。”

他滿口答應:“好好,你別哭你別哭。”

我們去找醫生,可是醫生給的結論是:目前的情況不適宜轉院,至少要等脫離危險。

我緩緩走到病床邊坐下,把被子拉開一截,把夏琪的手拿出來。

看我張大嘴巴,何俊熙:“怕你擔心,所以隻告訴了你一半。我們現夏琪的時候,她不止大出血,她還割腕……”

他掏出一張紙放在我麵前,是夏琪的筆跡,簡簡單單四個字:生無可戀。

“她來到我們學校後,一直挺開心的,沒現有什麼問題。前學生放假,晚上她把村子裏賣鋪的酒全買光了,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喝得酩酊大醉。我進去的時候,她抱著我喊一個男人的名字,質問我為什麼要拋下她?”

我別過臉,哽咽著問:“是不是江城幻?”

“那晚她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話,什麼她就是一具行屍走肉,還要出家當尼姑,還對不起父母對不起你,沒成想,就出事了。都怪我,要是我守著她,她就不會出事。”

眼淚流進嘴裏,全是苦澀,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她是不是也全是苦澀?

我:“就算要怪,也不該怪你。”

我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走出病房給江城幻打電話,他怎麼可能當甩手掌櫃?

他要是不負責,我就跟他同歸於盡。

束從軒拽住我,搖搖頭示意我別打了:“你覺得,江城幻會來嗎?”

我打李萬秋的電話,意外地倒是很快接通了,我心裏早就翻滾了千萬遍的那些惡毒的話一股腦全倒了出來:“李萬秋,你讓我覺得惡心,讓我覺得肮髒。所以我現在通知你,我們的友情到此為止。從此以後,祝你和江城幻白頭偕老,然後下地獄,永世不得生。”

從到了這裏開始我一直在哭,束從軒都被我哭煩了,踹了我一腳:“差不多得了啊,夏琪都沒哭,你哭什麼?”

我抹一把淚,振作起精神,從今以後我要和夏琪相依為命,讓狗屁的江城幻和李萬秋見鬼去吧。

兩個大男人特別體貼我,束從軒叫我去車上睡,怕我在病房著涼。

我堅持不去,他沒有辦法,把他的外套貢獻給我,還跑去市給我買蚊香和花露水。

何俊熙更是堅持要我去住賓館,我放心不下夏琪,堅持留下來。

半夜我實在堅持不住了,就在躺椅上眯了一會兒,大約是長途奔波太勞累,我很快就睡著了。

醒過來現自己身上蓋著的是束從軒的外套,怪不得昨晚不覺得冷。

何俊熙正幫夏琪量體溫。

看他心翼翼的樣子,我突然感慨,將來誰要是嫁給他,一定是很幸福的事情,一定會被他捧在手心。

到了下午夏琪終於醒過來,當時我正在給她剪指甲,突然聽見他的聲音:“勿憂……”

她從來不叫我的閨名,我丟了指甲刀抱住她,控製不住地哭起來。

她盯著花板看,看了很久很久,眼淚順著眼角滑到頭裏。

我罵她:“你怎麼那麼傻?”

她抬手遮在眼睛上,含混不清道:“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也不知束從軒歌想了什麼辦法托了什麼關係,醫院一個醫生同意借她單身宿舍的廚房給我們用。我們守著熬那鍋雞湯,想著最近的事情,連自己都覺得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