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看我:“那醫生不是自己人,不可靠。”
我若有所思點點頭,他問我:“怎麼,你們很熟嗎?”
我搖搖頭:“沒有,她技術挺好的。而且,我傷在那種地方,還是女醫生比較可靠。”
他放下文件走過來,俯下身要來解我的裙子,我嚇得推開他,他並未生氣,笑了笑:“傻瓜,我看看。”
我害怕起來,抓住他的手,做出撒嬌的樣子:“別看了,等傷好了再看。”
他終於放開我,勾勾手指讓保鏢進來。
“去看一看昨那個女醫生,叫她來。”
保鏢很快把那女醫生找來,芒康:“你給她看看傷口,我看她挺相信你的。”
醫生點點頭,芒康帶著保鏢出去,臨走:“看你們挺投緣,好好聊,時間多得是。”
門關上之後我和醫生都沒有話,我躺在床上,她輕輕幫我解開裙子,用棉簽蘸消毒液幫我擦拭傷口,又給我上藥。
一開始我還能平心靜氣,慢慢地我開始緊張起來,緊張到有了幻覺,覺得駱安歌隨時可能出現在我麵前,隨時可能帶我回去。
醫生幫我吊上吊瓶,低聲:“他們懷疑我了。”
我吃了一驚,她摁住我的手:“昨晚下班後我忘記拿鑰匙,回到辦公室現保鏢在搜我的抽屜。”
“那……”
“紙條我隨身攜帶著,他們找不到,但是為防萬一,我暫時不敢幫你打電話。”
我點點頭,非常理解她的謹慎。已經有深山裏的老婦人為了我沒了命,我不想再拖累任何人。
“你要保護好自己……”
她點點頭:“芒康那人挺神秘的,沒人知道他的來路。你跟他在一起,萬萬要心。”
我答應下來,問她:“你知道三爺是誰嗎?”
她點點頭:“整個金三角的人誰不知道三爺,他可是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物,殺人不眨眼。可惜最近突然失蹤,大當家換成了芒康,大家都是他殺死了三爺。”
我搖搖頭,很斷定:“不是芒康,他不會殺人。”
她並沒有在意我的話,繼續:“我也是聽人過,芒康以前有一個女人叫阿妙。”
我看著她:“是有這個人……”
她詫異地看我,大約是吃驚我如何取代了阿妙的位置成為芒康身邊的女人。
“你知道我聽過最恐怖的是什麼嗎,有人看了阿妙的胸一眼,芒康一槍打爆那人的頭,把屍體拖去喂他養的藏獒。”
我聽得心驚肉跳,想起那些比哨兵還要凶猛還要恐怖的藏獒,更是渾身不舒服。
更讓我不舒服的是,當初芒康為了阿妙一槍打爆別人的腦袋,前幾又為了我打死阿妙,會不會過幾又為了別的什麼女人打死我?
我不敢想下去,這一切太恐怖了。
醫生看我被嚇到了,摁了摁我的手,很快出去了。
芒康進來,看我神思恍惚,就問我:“怎麼了,心情不好?”
我看著他問:“三爺,是你殺死的嗎?”
他臉上的笑一點點冷掉,看我的眼神也一寸寸冷掉,:“你該注射疫苗了,不然會破傷風。”
我知道自己踩了地雷,嚇得低下頭不敢話。
尷尬的氣氛持續了好幾分鍾,我:“芒康,原本我們可以成為朋友的,我不希望你出事。”
他看著門口,淡淡:“這個世界,永遠都是弱肉強食。你要是不夠強大,就會變成食物鏈的最低端,就會被別人吃掉。”
我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為了不成為食物鏈的最低端,就要犧牲很多人的生命嗎?”
他扭過頭來看我:“你沒有犧牲過,怎麼知道犧牲的就不是我?”
他好像有些激動:“你沒在江湖上走過,怎麼知道誰是壞人誰是好人?”
我委屈得快要哭出來,大喊:“但是我不希望你是那個壞人。”
他定定地看著我,好像要從我眼睛裏麵看出來我這句話是不是虛情假意,我也看著他,等著他看出他想要的東西來。
雖然我一直謀劃著逃跑,但是平心而論,我真的不希望他是那女醫生口中那種壞人。
他看了差不多半分鍾,語氣緩和了一些:“你玩過老鷹抓雞的遊戲嗎?”
看我點頭,他又:“老鷹抓不到雞,是因為雞媽媽拚盡全力保護著幼崽。可是你知道嗎,當雞媽媽沒有了,幼崽就隻有被吃的命運。那我問你,要是你是幼崽,怎麼擺脫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