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又要吵起來,駱連慈擺擺手示意大家冷靜:“我們今討論的是伊闌珊的事情,希望大家不要畫蛇添足。”
關太太扶著我站起來:“駱伯父,闌珊是安歌的妻子,我們是不是應該征求安歌的意思?他性子烈,要是知道我們私自把闌珊叫來這裏,不定會生氣。”
束艾卿冷哼一聲:“我們這麼多人都是他的長輩,還怕他生氣?”
關太太笑起來,步步緊逼著束艾卿:“駱太太,你真的不怕嗎?”
束艾卿瑟縮了一下,很聰明滴轉向莫縈懷:“媽,我看我們完全就是多管閑事,這件事全憑安歌做主吧?”
莫縈懷提高了音量:“我就不信我還做不了主了,你們怕那臭子生氣,我可不怕。管家,把我讓你準備的東西拿來。”
關家很快端著一個托盤出來,莫縈懷拿了托盤裏的東西,遞給我,語氣淡淡的:“簽了吧,別做無謂的掙紮了。我們駱家,不允許你這樣傷風敗俗的孫媳婦存在。”
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關老夫人作勢要站起來,被關老司令摁住,他使了個眼色,關家的人一個個都憋屈的坐在那裏,誰也不敢動。
白紙黑字的文件上,寫著“離婚協議書”,這幾個字像是一把把刀子,一寸寸白綾,逼得我一點呼吸也沒有了。
我搖搖欲墜,手杵著地板才沒有倒下去,不敢置信的看著莫縈懷。
以前大家都反對我們在一起,可是她特別溫和的跟我話,對我很好,可是現在,她為什麼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是我的幻覺嗎?
她的眼睛有些紅,整個人有些煩躁,把簽字筆丟給我:“簽吧,簽完你就可以得到一張一千萬的支票,以後你的生活綽綽有餘。”
她又丟給我一張支票:“這是前往加拿大的支票,學校已經幫你聯係好,那邊會有人接應你。沒有我的允許,以後不許回來。”
我終於又一次忍不住落下淚來,還以為芒康死後我跟駱安歌就算獲得了安寧,再也沒有人來打擾我們。
可是,就跟我玩輪滑一樣,跨過了這個障礙物,前方還有更多的障礙物等著我。
我搖著頭:“我不簽,我不簽,我不能簽。”
她知道我的想法:“你放心,隻要你簽了字,我自有辦法讓駱安歌也簽字,而且讓他找不到你。”
我把手背在後麵,哀求地看著她。
這時候束艾卿衝過來,抓起我的手,把簽字筆塞給我,翻開離婚協議書的最後一頁,強行摁著我要我簽字。
她的力氣很大,我奮力反抗,可是她還能一隻手摁著我,另一隻手握著我的右手簽字。
那璽寶跟我要向我學習,她總有一會站起來的時候,我還真的以為,這個世界是陽光比黑暗多一點,希望比絕望多一點,愛比恨多一點。
其實根本不是這樣,這裏不是地獄,卻有比十八層地獄還要恐怖的地方,這裏是人間煉獄。
時候我總是埋怨我爸,給我取這樣一個名字,比劃那麼多,別人幾秒鍾就寫好了,我的要寫半分鍾。
可是現在,束艾卿摁著我,緊緊七八秒的時間,我的名字就歪歪扭扭的出現在紙上。
然後她又摁著我的手,摁了手印。
束從軒衝過來拉著她,可是她像是瘋的野獸,把自己的弟弟甩得老遠。
關爾風關爾頌站了起來,連關老夫人都站了起來,可是關老司令吼了一聲坐下,他們隻好做下去,不過都用那種可憐的眼神看著我。
我哭著哭著笑起來,無力地鬆開手,看著麵前的人,一個字也不出來。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駱安歌的聲音:“勿憂……”
然後是璽寶的聲音:“嫂子……”
我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看著門口傻笑。
駱安歌幾乎是飛奔進來,他衝到我身邊,扶著我的肩膀,眼睛紅紅的:“勿憂,對不起,對不起,我來遲了。”
他扶著我站起來,可是我跪得太久,根本站不穩,踉蹌了一下,又倒下去。
他拽著我,把我摟在懷裏,目光沉如水,看著在座的每一個人。
束艾卿後退了一步,站在駱明澤身邊,不敢看駱安歌。
反而是莫縈懷:“臭子,你的消息倒是挺快。怎麼,你還想殺了我不成?”
駱安歌的聲音冷得像是蘸了毒的匕:“您是我奶奶,我當然不會也不敢殺您,弑祖這種事我可做不出來。但是,以後我跟您,跟駱家的關係,還取決於我的心情,以及我老婆的心情。”
莫縈懷氣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抓過鞭子就打過來,被駱安歌抓住,他的語氣已經非常不好到了極點,反而顯得淡淡的:“奶奶,您要是不想跟我斷絕關係,就盡管打,往死裏打。反正當年我媽的事情,你們也是這麼做的,我完全不介意你們再做一次。”
莫縈懷搖搖欲墜,步步後退,鬆開手,倒在管家身上:“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駱安歌毫不留情地回擊:“我是翅膀硬了,那也是我自己長硬的,跟駱家毫無關係。可別忘了,當初是誰哭著求我當駱艾股東的。以前你們安排我的人生我無所謂,現在我結了婚,誰也別想拿我當槍使。”
莫縈懷捂著胸口,被管家扶著坐在椅子上直歎氣。
駱連慈敲了敲拐棍:“臭子,你是要為了這個招蜂引蝶的女人,跟駱家斷絕關係是不是?”
駱安歌摟著我的力道不斷加重,他提高了音量:“爺爺,雖然您是長輩,但是請您別這麼我的妻子。您要是再下去,我真的……”
駱連慈打斷他:“真的什麼,跟駱家斷絕關係?你想威脅我是不是?”
駱安歌笑起來:“爺爺,當初,您不是這麼威脅我媽媽的嗎?”
駱連慈跳將起來“孽障,你給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