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明澤交代完什麼,那兩個男人就拎著公文包走了,他走到駱安歌麵前,頓了頓:“你跟我過來,我有話問你。”
駱安歌順從地跟著自己的父親走到外麵走廊上,兩個人著什麼,聲音很,雨聲又大,誰也不知道他們什麼。
我走到束從軒身邊,看著他:“你沒事吧?”
他癡癡呆呆看著我,臉上除了哀慟還是哀慟,他動了動嘴巴:“闌珊,我沒有媽媽了……”
我吸吸鼻子,握住他冰冷的手,給他打氣:“束從軒,你站起來,束家還等著你呢。”
他看著我:“闌珊,我好累,我想睡覺。”
眼淚流進嘴巴裏全是苦澀,我撐起一個難看的笑給他:“等事情全部完了,由著你睡,但是現在,你給我站起來。你爸和靳江,還等著你呢。你要是倒了,束家就倒了你知道嗎?”
他像個孩子一樣點點頭:“我知道啊,可是我真的撐不下去了。”
他把臉埋在我手上,也就是一秒鍾的時間,我就覺得自己的手心全是熱乎乎的液體。
是束從軒的眼淚,像炭火一樣刺痛了我。
大約十分鍾後駱安歌終於進來,他走到束從軒麵前,對他伸出手:“束從軒,你要還是男人,就站起來,為了你母親,還有你女兒,去戰鬥。”
束從軒如同迷路的麋鹿,仰起頭看著駱安歌,迷茫的一張臉,看起來特別可憐。
束文安不知道是不是被駱安歌的話刺激到了,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對,從軒,安歌得對。我們得像一個男人一樣去戰鬥,我們不能倒下去。”
駱安歌看目的達到了,了幾句安慰的話,就帶著我跟安心離開回別墅。
春雨纏纏綿綿下起來,雖然再沒有狂風暴雨,但是也沒有停的意思,把整個康城都放在水汪汪的世界裏。
但是關於束家的一切還在繼續酵,跟這春雨一樣,沒有停止的意思。
束太太的解剖結果出來,並沒有任何問題,證明她確實是自殺。
而綁匪也跟人間蒸一樣,全公安廳的刑警都出動了,連續一個星期地毯式搜索,還是一點頭緒沒有。
就在大家都以為這將會是一個懸而未決的案件的時候,就在大家把全部目光集中在束太太的葬禮的時候,有人投案自,自己是綁架案的主犯。
我記得那氣很好,連續十的雨終於停止了,駱安歌帶著我去參加葬禮。
葬禮快要結束的時候,束文安突然一頭栽倒在墓碑前,被人緊急送往醫院。
參加葬禮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束從軒一直跪在墓碑前,一直在默默流淚。
我走過去,站在他身邊,覺得想幾句安慰的話,卻不知如何開口。
駱安歌走過來,摟著我輕聲:“我們走吧,他需要時間。”
就在這時候,束從軒的助理急匆匆衝過來:“束先生,綁匪找到了。”
束從軒幾乎是騰地跳起來,因為站立不穩,身子倒在墓碑上,他一把抓住助理:“真的嗎,在哪裏?”
我們一起趕往警察局,嫌疑犯自然是被嚴密看管起來,我們也見不到,隻能在外麵等消息。
束從軒捏著拳頭要往裏衝,被兩個警察拽住,他失去了控製:“我要見那混蛋,我要見那混蛋……”
他咬牙切齒怒吼著,嘴巴裏出嘶嘶的聲音,像是憤怒的野獸。
駱安歌拽住他,厲聲喊:“束從軒,你冷靜,事情究竟是怎麼樣的,警察會問清楚。”
束從軒虛脫一半滑落在地上,他揪著頭,出獸般的聲音:“我要怎麼冷靜,我要怎麼冷靜,踏雪那麼,她還那麼啊,那些混蛋怎麼下得去手?”
等了一個多時候,束文安在秘書的攙扶下跌跌撞撞衝進來,身上血跡斑斑,一進來就抓著束從軒問怎麼樣了。
束從軒揪著頭把頭埋在膝蓋間,肩膀一抽一抽的。
又過了半個時,有兩個警察從審訊室出來,看了看我們,:“請跟我們來。”
進了審訊室先看到的一個很大很大的房間,玻璃做成的牆,讓我們清晰地看到裏麵坐著一個頭蓬鬆長著三角眼的男人。
他坐在審訊椅上,眼睛裏閃著異樣的光,不是害怕,而是興奮。
那是一種嗜血的光芒。
警察示意我們在外麵看監控,束文安在秘書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坐下,束文安緊隨其後站在一邊,父子兩個死死盯著監控,像盯著自己的獵物。
駱安歌摟著我站在一邊,我仰起頭看他,現他並沒有看監控,而是看著裏麵的男人。
裏麵負責審訊的額警察拿出兩張照片給嫌疑人看,通過監控畫麵可以看到,警察問:“你們綁架的,是這個女孩嗎?”
嫌疑人看了兩眼,嘿嘿笑起來:“就是就是,就是她。”
警察接下來問:“你們為什麼要綁架她?”
嫌疑人笑得有點陰森恐怖:“為了錢啊,還能為什麼?”
警察繼續問:“能的清楚一點嗎,什麼錢?”
嫌疑人倒也爽快:“有人給了我們一千萬,要我們綁架那孩子。其實人家給我們的人物是母女一起綁架的,但是那不湊巧,接孩子的是保姆,所以我們隻能先綁架孩子。”
警察又舉起照片給他看,要他確認綁架的真是照片上的人,然後問:“一你們的作案經過。”
“我們開了一輛外地牌照的麵包車,等在學校門口。放學的時候一個人去引開保姆,我就走到孩子身邊,要帶她去找爸爸。她很傻很好騙,牽起我的手就跟我走,到了車上我用手帕一捂,她就暈過去了。我們把她帶到約定的地點,等著雇傭我們的人送錢來,可是等了兩,那人也沒送錢來……還,還隨我們怎麼處置那孩子,還孩子根本不是他爸爸的親骨肉,孩子是野種是私生子,本來就該死……”
他的情緒有一點點激動,警察製止住他:“停住,你先仔細想想,想好了再。你現在所的每一句話,將作為呈堂證供。”
嫌疑人目光有幾秒鍾的渙散,低下頭像是在想什麼,驀地抬起頭來問:“警察同誌我全部交代的話,政府能不能寬大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