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鬧一鬧也就過去了,誰知道住在醫院的靳江也知道了。
平日裏她就是一副鳥依人的溫順樣子,誰也沒想到她身體裏蘊含著那麼恐怖的力量:她跑到束太太的墓地,用錘子砸爛墓碑,把骨灰盒取了出來。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她抱著骨灰盒,披頭散跑到束文安住的醫院,用早就準備好的汽油,點火燒了骨灰盒。
束文安嚇得從床上掉下來,要去搶骨灰盒,可是終究是晚了一步。
靳江燒完骨灰盒,很冷靜的坐在沙上打電話報警。
警察趕來帶走她的時候,她扭過頭去對著束文安露出一個好看的笑,了一句:“束文安,人在做,在看,你會遭報應的。”
而束文安,滿頭大汗捂著胸口,哇地吐出一口血來。
整個束家徹底亂了,全部事情全都壓在束從軒身上,而眼下最緊要的事情就是踏雪的死,不能再拖下去了,案子得盡早結束。
我去看他,他瘦得脫了形,醫院和警局兩頭跑,我都覺得他隨時可能會倒下去。
最後駱安歌找了我爸情,靳江被保釋出來,不過她堅決不去醫院也跟束從軒回去,隻是要求一個人靜一靜。
可是擔保人是駱安歌,我們不敢讓她單獨待在一個地方,怕她偏激之下又做出什麼事來,隻好叫阿穆帶著人跟著她。
束家繼續成為康城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從束文安的為官之道,到踏雪的死,到束太太的死,再到束從軒被取消的婚禮,全都是話題。
因為出了這檔子事,導致中秋節也是愁雲籠罩,駱連慈帶著莫縈懷去了瑞士,駱安歌就帶著我回了關宅。
還好還好,還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關爾辰懷孕了,總算衝淡了一點點我心裏的哀愁。
關老司令高興得跟什麼似的,取出珍藏多年的女兒紅,非得要所有男士陪他喝幾杯。
大家言笑晏晏,用關老夫人的話,關家人好幾年沒湊得這麼整齊了,真是難得。
我坐在那裏,突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我隻是在想,在這個全下的人都團員的夜晚,束從軒在哪裏,他怎麼樣了?
駱安歌現了我的走神,他握住我的手,側過臉我問我:“怎麼了?”
我搖搖頭,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沒事,我就是太高興了。”
以往我這樣的時候,他雖然心裏直到,卻也不點破我,可是今晚他笑起來:“還在為束家那點破事煩惱呢?”
我看著他,怎麼能叫破事麼,那可是兩條人命啊?
他不置可否,抿一口酒,看著我:“勿憂,你知道嗎?我不喜歡你這樣,你總是為了別人的事情折磨自己,我真的不喜歡你這樣。”
許是感覺到我們之間的額氣氛有點詭異,關爾辰跳出來打圓場:“臭子你少兩句,吃飯吃飯,吃完我們去賞月。”
駱安歌放下筷子,掃視了大家一眼:“我的不對嗎?束家出事了,踏雪死了是很可憐,可是,你在這裏難過她就會活過來嗎?你在這裏難過,束從軒就沒事了嗎?你以為你是上帝,還是聖母瑪利亞?”
他已經好久好久沒用這麼直白尖銳的話來我,我恍惚了好幾秒,才突然反應過來,這才是貨真價實的打擊人不留情麵的駱公子啊。
其實,束家出事了,他很高興才對吧?
我知道他沒有錯,可是我就是不愛聽他講那些話,好像他是所有人的法官,好像我關心一下束從軒就是錯的,我看著他:“駱安歌,我就是關心一下束從軒,你有必要這樣嗎?”
他的目光一分分冷下去,笑了笑:“伊闌珊,我哪樣了?從進來到現在,你哭喪著一塊臉給誰看呢,怕別人不知道你關心束從軒是嗎?”
坐在對麵的關老司令把筷子砸過來:“臭子,你誠心讓我不好受是吧?”
我覺得特別委屈,我覺得自己被一種莫名的情緒控製著,我覺得我要瘋了。
眼淚就那麼掉下來,我趕忙擦了一把,賠笑看著大家:“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打擾大家的好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