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種可能,他故意讓湯川秀來看我,而他躲在暗處,另有所圖。
那麼,他圖的是什麼?
腦海中突然閃過出院那在醫院見過的那個男人,芒康,是芒康……
我欣喜得跳起來,拽著湯川秀到陽台,問他:“芒康在哪裏?”
他好像一點不吃驚我會問,或者他就等著我這麼問,他抱起齊光,親了親他的臉,聲音低低的:“這裏有監控嗎?”
我搖頭:“以前有,被我砸了。”
他還是不放心似的,把孩子遞給我,然後彎腰把整個臥室都查看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了,這才跟我:“芒康藏在一個駱安歌找不到的地方,我今來就是通知你,再等幾,我們就帶你走。”
我沒辦法搞清楚聽見他這句話我是高興還是難過,總之我半才笑起來:“這麼那兩份報紙就是芒康的?”
湯川秀點點頭:“是,你看到他給你的留言了麼?”
我點點頭:“看到了,我以為是我的幻覺。”
“不是,芒康一直策劃帶你走,你再耐心等待,最多一個星期,好嗎?”
我緊緊抱著齊光,點點頭,眼淚卻毫無預兆落下來。
這段時間我做夢都想著逃走,可是真的快要成現實了,我又一點高興不起來。
湯川秀捏了捏我的臉:“好了,阿憂,高興一點。這一次芒康策劃得很好,駱安歌絕對找不到我們。我今來就是問你,你要帶孩子走嗎?”
我卻答非所問:“芒康隻打算帶我走嗎,他會不會傷害駱安歌?”
湯川秀搖頭:“不會,我跟他過了,他不會傷害任何人。你可以放心,你現在隻要回答我,孩子要不要帶走?”
我不舍地看著孩子們,心裏做著劇烈的思想鬥爭。我舍不得離開他們,都沒有了媽媽的孩子像根草,我不願意駱安歌給我的孩子找新媽媽。可是我不不想帶他們走,這一走不知道是顛沛流離還是康莊大道,我不忍心孩子們跟我受苦。
我走了,就當留下孩子給駱安歌一點安慰吧。
於是我狠一狠心,搖頭:“不帶,留給駱安歌。”
湯川秀一點不吃驚我的決定:“那好,芒康已經幫你辦理了假身份證和護照,我們走水路,先離開康城再。你什麼都不用準備,我們全為你準備好了,你也要保持鎮定,別在駱安歌麵前露出馬腳。”
我點點頭,本來應該輕鬆的,可是不知為何心頭像是壓上了千鈞重石,我覺得窒息。
湯川秀仿佛知道我的心思,他把孩子接過去,勸我:“阿憂,你該知道,自從爺爺和姨死的那一刻,你們就不能在一起了。我早就告訴過你的,這世界上最愛你的男人,一定是芒康。”
我淒然一笑,我不知道這世界上最愛我的男人到底是誰,但是我知道,這世界上我最愛的男人,隻有駱安歌。
我隻要他,可是我再也沒資格了。
我猶猶豫豫了這麼久,自我催眠了這麼久,是該清醒了。
樓下傳來動機的聲音,我知道是駱安歌回來了,我跟湯川秀對視一眼,然後我問他到時候怎麼聯係。
他忽而笑起來:“這個你不用操心,你隻要等著就行。”
很快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接著駱安歌的聲音:“姑娘呢?”
四嫂回答:“姑娘和少爺在臥室呢,那個公子,湯先生來了好一會兒了。”
“我知道,我讓他來的。”
門上傳來扭動門把的聲音,我要站起來,湯川秀突然拽住我,對著我微微搖頭,示意我被衝動。
駱安歌很快進來了,他穿著一件淡藍色襯衣,外麵套了一件煙灰色羊毛開衫,整個人看起來特別高興。
我徑直朝著陽台走過來,對著湯川秀微笑:“你來了。”
湯川秀點點頭:“正準備走。”
駱安歌抱了抱我,又看了看孩子,這才開口留人:“難得來一趟,吃了飯再走。孩子們還沒見過你這位舅舅呢,阿憂也好久沒見你了。”
湯川秀倒也從善如流,點點頭:“好啊。”
我手心裏全是汗,許是因為湯川秀一個星期後可以帶我走的原因,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駱安歌臉上,舍不得挪開。
這張臉,也許以後再見,隻能是在夢裏了。
駱安歌注意到我的目光,他笑了笑圈住我,湊在我耳邊問:“寶貝,有沒有想我?”
我還是不爭氣地紅了臉,怕他們看出來,隻好一把推開他,抱著齊光往外走。
走了沒兩步齊光哭起來,駱安歌又是笑了笑:“齊光知道爸爸回來了是不是,好好好,爸爸抱,爸爸抱……爸爸連著媽媽一起抱。”
話音剛落我們就被人抱住了,駱安歌的懷抱裏有一種我最熟悉不過的味道,我貪戀地嗅了嗅,破例沒有推開他。
“寶貝,我想你,我一到晚都在想你。我總忍不住想,我不在的時候,你會不會離開,會不會想我,我想的快要瘋了。寶貝,要是沒有了你,我一定會死的。”
我還來不及話,琉璃也哭起來,好像是在抱怨我們把她丟在一邊。
駱安歌這才鬆開我,他走去陽台上把琉璃抱起來,走到我麵前,衝著我一笑:“下樓吃飯吧,我特意叫四嫂煲了你愛喝的湯。”
我點點頭,餘光掃到身後的湯川秀,他正看著我們,目光迷離不知道在想什麼。
吃飯的時候兩個男人都不話,駱安歌一直給我夾菜,我難受得緊,不敢看他,又很想看看他,想把他印在我心上。
這樣我才沒有遺憾。
吃到一半湯川秀接了一個電話,然後他把電話遞給我,笑了笑:“你爸打來的。”
我不疑有他接過來,也不知為何,下意識就把手機放在遠離駱安歌的那一邊。
我還沒開口,就聽見熟悉的聲音:“是我,阿憂,別話。”
是芒康!
那聲音我絕對不會忘記,就是他。
我激動得差點沒坐穩,死死掐著大腿才讓自己保持一丁點的冷靜,裝作很自然的開口:“爸,有事嗎?”
幾秒鍾之後,芒康問我:“你出院那我看見你了,阿憂,你還好嗎?”
我哽咽著:“好的,你呢?”
他笑起來:“阿憂,我過的,沒有你,我好不到哪裏去。你再等等好不好,我很快就可以帶你離開了。”
我低著頭,盡量壓低了聲音:“嗯,我知道。”
誰又會想到,當初我聯手駱安歌,置於死地的男人,會在我最困惑的時候,對我伸出一隻手。
就像誰又會想到,我那麼愛駱安歌,還是要離開他。
世事難料,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從命運的安排。
為了怕引起駱安歌的懷疑,我快掛斷電話,然後遞給湯川秀。
駱安歌正忙著給我剔魚刺,隻是:“對不起寶貝,是我疏忽了,忘記那你的電話摔壞了。”
我可有可無的點頭,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嘴裏,其實還是安歌味道,可是因為一個星期後我就要離開這裏,離開這個我用生命去愛的男人,因此覺得今的魚特別好吃。
吃完飯湯川秀就走了,我推著孩子站在門口,看著他的身影漸行漸遠。
身後抵上一個胸膛,駱安歌的聲音透著疲憊:“你要是舍不得,以後我讓他常來。”
我苦笑:“駱安歌,你知道的,我最想要的不是這個。你要是給不了我最想要的,還是不要給我任何一點希望,我怕你會失望。”
完這句話,我遠離他,推著孩子上樓。
晚上的時候駱安歌拿著浴袍進來,他徑直走到床邊,看著我:“我找了月嫂,從明開始,你還好養身體,孩子去睡嬰兒房。”
我跳起來:“駱安歌,你不許讓我跟孩子分開。”
他坐在床邊看我:“寶貝,你這麼不眠不休下去,身體會垮的。聽話,等你身體好了,你要怎樣我都沒意見。”
我完勸聽不進他的話,我渾身的毫毛都豎起來:“駱安歌,我知道你打什麼主意。你想借孩子的名義囚禁我是不是?”
他有點無奈:“寶貝,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是怕你辛苦。”
我喊叫起來:“你要死再逼我,信不信我死給你看。”
他一把抱住我:“寶貝,你別這麼折磨自己。求你了,你別這麼折磨自己。”
駱安歌,我該怎麼告訴你,隻要給我一星期,我隻要這一星期。
一星期過後,你怎樣我都不管。
我死死揪著他的腰:“駱安歌,求你,別分開我們。我會死的,我會死的……”
他好像很害怕我做出什麼事情來,重重地點頭:“好的好的,隻要你好好的,你什麼就是什麼。”
後來我哭得睡過去,迷迷糊糊中聽見孩子的額哭聲,我掙紮著正想坐起來,就感覺有人孩子塞給我。
我知道是駱安歌,隻要他會撩起我的衣服給孩子喂奶。
我累得睜不開眼,隻是下意識地箍緊兩個孩子。
醒過來的時候我現自己睡在駱安歌懷裏,他的下巴就抵在我額頭上,我們貼得那麼近,連彼此的心跳都能聽見。
我有點難過,突然想起來,這樣親密相擁的時刻,隻剩下一星期了。
想到這裏,我往他懷裏縮了縮,閉上眼睛繼續睡。
他感應到我的主動,雙臂緊了緊,大腿纏住我,像是怕我跑了一樣。
再醒過來已經是中午了,這是出事以來我睡得最安穩的一次,我滿足地伸個懶腰,突然現有一雙眼睛盯著我。
我低下頭,看見駱安歌如狼似虎的眼睛死死盯著我的胸。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突然現自己穿的睡裙的扣子解開了兩顆,春光乍泄,他早看花了眼。
我趕忙捂住胸口,心裏雖然知道現在他不會拿我怎麼樣,但是我還是覺得別扭。
他杵著腦袋看我,一直笑著,突然伸手扯了扯我的衣服,對我擠眉弄眼:“吃完飯帶你去公司,霍心找你有事。”
我背過身子,扣好紐扣:“不去,我還在坐月子呢,不能吹風。”
他笑了笑:“好好好,不去,那我讓他到家裏來。我也不去公司了,在家裏陪你。”
我沒好氣:“誰要你陪?”
他不怒反笑,扯過我的身子,下一秒就把我壓在床上。
我掙紮了幾下,突然現自己被抵住了,我嚇得不敢再動。
駱安歌逗弄著我的唇:“寶貝,昨晚你那麼溫順,我幾乎都有種錯覺。你收起渾身的刺討好我,是要背著我幹什麼壞事。”
他的樣子有點像是開玩笑,我突然渾身毫毛都豎起來,莫非他現我們的計劃了?
再一想我就否定了自己,不可能的,那湯川秀檢查過臥室,很安全的。
不可能,一定是我多心了。
於是我看著他:“駱安歌,你什麼時候這麼沒有安全感了?你在害怕什麼,芒康?”
我故意這麼,就是要看他的反應,之前他告訴我他知道芒康在哪裏,我得知道,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