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並不是,是一個挺年輕的男人,他戴著金絲眼鏡,聲音很好聽:“三哥,湯川秀帶著孩子們來了,咱們的人要撤嗎?”
男人看了看我,對著那人微微搖頭:“不用,他來了更好,八年沒見,咱們該好好敘敘舊。”
那人點點頭,看了看我,揮揮手:“嗨,三嫂,好久不見,你還是那麼漂亮。”
有人咳嗽了一聲,他立馬改口:“三嫂,你知不知道,我們都以為你死了,三哥自殺好幾次。你……誒誒誒,當我沒,三哥你別瞪我,我出去還不成嗎?”
門又被關上,我卻後背一陣陣冷,塢城是我們的地盤,可是這個駱先生卻能神不知鬼不覺控製了醫院,調虎離山讓芒康趕往夜總會,不著痕跡解決了兩個保鏢,他得有多大的勢力,才能在別人的地盤上肆無忌憚?
他要真的是我們的敵人,那這個敵人也太恐怖了。
我握著刀子的手越顫抖,他略微鬆開一些,開始解紐扣。
我嚇得叫起來:“你……你要幹什麼?”
他笑起來:“雖然想吃你想瘋了,但現在還不是時候。阿憂,別怕,我就是給你看一樣東西……”
他拿掉我手裏的刀子,然後解開襯衣,指著胸口的位置給我看。
我仔細看了兩眼,好像真有一處傷疤,雖然愈合不錯,但是還是有很深很深的痕跡。
以我的經驗看來,並不是刀痕,而是某種尖銳的東西刺傷的痕跡。
心突然突突突疼了起來,我下意識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可是下一秒我就惱怒地咬了舌頭,我這是幹什麼,怎麼著了魔一樣?
手還來不及縮回去,已經被他握住,他抓住我的手放在他胸口位置,輕聲問我:“感受到我的心跳了嗎,阿憂,我的心死了八年,現在又活過來了。”
我用力縮回手,往後退了一步,有點無奈有點心慌:“駱先生,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相信,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他逼過來:“阿憂,你不愛我了嗎?”
我搖著頭:“我愛的人是康哥哥,我隻愛他。”
他的眼睛裏迅染上一層猩紅,不過很快褪去,他笑了笑:“沒關係,我會讓你想起來,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你愛的人都隻有我。”
外麵傳來琉璃奶聲奶氣的聲音:“舅舅,你,你真是我舅舅嗎?”
湯川秀沒有話,倒是齊光有點無奈:“琉璃,你能自己走嗎,為什麼一直要舅舅抱。”
“要你管,我就要舅舅抱。”
湯川秀這時候開口:“沒事,舅舅抱得動。”
齊光話向來像個大人:“舅舅跟爸爸和叔叔們一樣,妹妹的臭脾氣,都是你們慣出來的。”
我大喊了一聲哥哥,然後推開站在我麵前的男人,快朝著門口跑去。
我拉開門的瞬間,一大兩出現在我視野裏,齊光最先反應過來,他一把抓住我,焦急地問我:“媽媽,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然後他就看見了裏麵的男人,他驚喜地跑進去,撲進那人懷裏:“爸爸,你怎麼來了?”
湯川秀把琉璃放下來,看了我兩眼,我突然覺得渾身的力氣全被抽走了,雙腿一軟,倒在他懷裏。
他大喊了我一聲,快抱著我進病房,可是才走了兩步就有人把我接了過去,把我放在床上。
湯川秀一把拽開他:“你別碰她,你給我滾。”
男人好看的眉眼皺了皺:“大哥,咱們八年未見,怎麼,一見麵就想跟我打架?”
湯川秀厲聲道:“誰是你大哥,你給我出去,這輩子不許再出現。”
男人微微一笑:“大哥你在害怕什麼,害怕這八年的努力功虧一簣,還是害怕阿憂知道真相?”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湯川秀,拳頭捏著咬牙切齒的要是隨時可以殺人。
反觀駱先生,則一副雲淡風輕胸有成竹的樣子。
琉璃也看出來氣氛不對了,她扯了扯爸爸的袖子,低聲問:“爸爸,你跟舅舅怎麼了?”
男人把孩子抱起來,親了親她的臉:“跟媽媽在一起,開不開心?”
“開心,我喜歡媽媽,我也喜歡舅舅。”
男人點點頭:“五叔在外麵,哥哥帶著你去外麵找五叔。”
琉璃眉開眼笑:“六叔他們在嗎?”
“在,全都在。”
琉璃笑起來,看了看湯川秀,突然問:“爸爸,我也喜歡舅舅,你跟舅舅別打架好嗎?”
男人噗嗤笑起來,捏了捏她的臉:“不打,我們是一家人,不打架。”
齊光牽著琉璃出去了,湯川秀斂一斂戾氣,低聲問我要不要叫醫生。
我搖搖頭,心裏搖晃著很多連我都不知道的東西,我覺得頭暈目眩,我覺得眼睛鼻子都是酸酸的。
聽我沒事,他點點頭,然後看著駱先生,自嘲地笑了笑:“駱安歌,八年了,你還是老樣子。”
原來,她叫駱安歌。
駱安歌有點感慨似的:“是啊,大哥,八年了,我幾乎不敢相信,阿憂還活著。”
湯川秀看了我兩眼,幫我掖了掖被子,他握住我的手,歎息了一聲:“阿憂聽話,哥哥很快回來。”
他起身,看著駱安歌:“我們出去。”
我突然害怕起來,一把拽住要走的他:“哥哥,為什麼要出去,我也想知道。”
我也先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一次又一次糾纏我,為什麼我對他的感覺那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