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安歌反駁:“就是誤會,我調查清楚了。”
兩個人突然打起來,他們的身手本就不相上下,湯川秀一腳踹在駱安歌腹上,駱安歌絲毫不手軟,一拳打在湯川秀肩膀上。
兩個人都是蹬蹬後退兩步才站穩,然後像是獅子豹子似的對視兩眼,又開始打。
很快房間裏全是玻璃砸碎的聲音,就在兩個人以相同的動作和度掏出槍的時候,我捂著耳朵大喊:“夠了,夠了……”
湯川秀大喊了我一聲:“湯無憂,你舍不得了是嗎?你舍不得這個人,即使他害死了我們的爺爺和姨,即使他爺爺害死了我們的爸爸媽媽還有奶奶……那麼阿康呢,阿康為你犧牲了那麼多,你給過他什麼?”
他眼睛紅紅的,不是眼淚,而是憤怒,他覺得我是站在駱安歌那邊的。
我不斷搖頭,我扶著椅子,看著湯川秀:“哥哥,我沒有,我沒有,我愛的隻有康哥哥,我這輩子愛的就隻有他。”
湯川秀笑起來:“很好,阿憂,你現在就殺了他。”
駱安歌淡定地看著我:“阿憂,你清醒一點,你別被他們騙了。”
我哭著哭著笑起來:“駱安歌,到底是誰在騙我?我們之間有著不共戴之仇……”
他丟了槍過來抱著我,搖晃著我的肩膀:“阿憂,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我沒有,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他眼眶裏蓄滿了眼淚,我一把推開他,往前走了幾步。
可是他抱住我的腰,聲音哽咽:“阿憂,阿憂,你別這樣對我。八年了,八年了,你回來,我帶你回家……”
我抬起腳踩在他腳上,可是他紋絲不動,我抬起手肘,狠狠撞在他下巴上,終於逼得他放開我。
我彎腰撿起他丟掉的那把槍,然後轉身對著他:“你別過來,你信不信我開槍……”
他眼神裏閃過震驚,很快就笑起來,往前走了一步。
我的手開始顫抖,下意識就去看湯川秀,他已經收起了槍,並未給我任何指示。
而駱安歌已經又往前走了一步,我的槍就快要碰到他的胸口。
我大喊著不要過來,我心裏其實一點底都沒有,我恨他,恨他害死了我們家那麼多人,害得康哥哥那麼慘,又來禍害我,我恨不得殺了他。
可是我心裏害怕著,害怕著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
駱安歌又往前一步,抵住我的槍口,他的聲音無波無瀾:“阿憂,你會開槍嗎?”
我知道他在賭,沒有人不怕死,沒有人不愛惜生命,隻是他就是要跟我賭。
他賭我不會開槍,就像我賭他也許沒那麼狠心一樣。
湯川秀站在一旁看熱鬧似的,並沒有剛才那麼激動了,隻是用幽深的我並不是很懂的眼神看著我。
我拚命搖頭,我想要哥哥我堅持不下去了,可是那一刻駱安歌握住了我的手,朝著他的胸口戳了戳:“來,阿憂,我過了,要是你想要我的命,我毫不猶豫給你。”
我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好荒唐,從在康城執行任務遇見他那一刻,到現在我們兵戎相見,一切都好荒唐。
我沒有動,渾身顫抖著像是篩糠似的,他大喊:“來啊,開槍,打死我……”
我突然覺得受不了了,我閉上眼睛,大喊了幾聲,然後扣動了扳機。
嘭嘭兩聲,有血濺在我臉上,我睜開眼,就看見駱安歌直直倒下去,最後一秒他還不忘對我一笑。
我嚇得丟了槍撲到湯川秀懷裏:“他死了嗎,他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