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子拽著我進了病房,我撲到床邊,想要查看芒康有沒有怎麼樣。
他笑了笑,扶著我的身子:“好了好了,我沒事。”
這時候那個軍銜最高的人盯著我看,我也盯著他看,看見他有著和駱安歌一樣的眉眼和鼻子時,我猜想應該是駱家人。
那人問我:“是你傷了安歌?”
我點點頭,他微微一笑:“他們你還活著,但是我不相信。現在看到你,我信了。”
我沒好氣地:“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我是你三伯,駱明銳,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搖頭,他應該是駱安歌的三伯,不是我三伯。
而且,他們帶著這麼多人過來,把病房圍起來,應該不是來跟我拉關係的吧?
湯川秀坐在我身邊,她對著紀子伸手,紀子走過去坐在他身邊。
從這樣看,我們四個坐在一起,像是一家四口。
坐在沙上的鄭懷遠處變不驚看著我們,一臉溫和的笑。
有一個警衛走進來對著駱明銳耳語幾句,駱明銳點點頭,看著我:“丫頭,跟三伯回家,這件事與你無關。我不會牽連到你身上。”
我笑起來,搖搖頭:“對不起,您可能認錯人了。”
他臉色微變:“丫頭,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芒康看著他:“駱先生,您恐怕是找錯人了,她是我老婆阿憂,不是什麼伊闌珊。您帶著這麼多人進來快半時了,不會就為了拿槍指著我吧?”
駱明銳冷哼一聲:“芒康,八年前讓你逃脫,是我疏忽大意。你以為,這一次,新仇舊恨,你還跑得掉?”
芒康聳聳肩:“我就沒想過跑,隻是,看您有沒有那個本事。”
駱明澤驀地變了臉色,大手一揮,那些人的槍口又往前了一步。
他自己則接過距離他最近的那個人的槍,二話不抵在芒康太陽穴上。
我嚇得撲過去,一把摁住他的槍,然後緩緩放在我眉心。
芒康和湯川秀大喊著我的名字,連駱明銳都喊了一聲丫頭,我笑起來:“駱先生,我知道您為什麼來這裏。塢城是我們的地盤,您能如入無人之境,足見您的本事。駱老司令出事了我們也很難過,這不是我們的本意。但是,如果您要是把事態擴大,那我們也隻好奉陪。”
他一把甩開我,把槍丟給警衛,然後問:“不是你們的本意,一句話就像撇清關係。你們私自囚禁駱家的人,害得我父親客死他鄉,你們以為,這件事就這麼完了嗎?”
湯川秀沉聲問:“那你想怎樣?”
駱明銳冷笑:“怎麼樣,當然是以命抵命。”
湯川秀也毫不示弱地冷笑:“好一個以命抵命。駱家害死湯家那麼多人,是不是也要以命抵命?這樣算來,駱家好像死的人還不夠。”
駱明銳一巴掌拍在櫃子上:“湯川秀,我勸你別這麼囂張。別以為你藏得好,我就什麼都查不到。我要是有心想查,你們一個也逃不了。你以為,你們私底下幹的那些勾當,我真的毫不知曉嗎?”
湯川秀抿著唇,我知道他生氣了,他一生氣就是這樣。
紀子可能也察覺到了,扯了扯他的袖子,兩個人用日語交談了幾句。
駱明銳臉色越不好:“湯川秀,你以為弄一個日本女人在身邊,就能沒事嗎?你以為宮本洋介會站在你這邊嗎,簡直是癡心妄想。我告訴你,我父親這件事,你們要是不能給駱家一個滿意的交代,我踏平你塢城。”
湯川秀拍掌而笑:“駱先生當然有那本事,二十五年前滅了湯家一次,現在再滅一次,於您而言無非是動動手指頭的問題。但是我提醒您,我們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真要是硬幹,駱家未必是我們的對手。”
駱明銳肯定受不了有人這麼公然的挑戰駱家的權威,他冷哼一聲:“湯川秀,那我們就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湯川秀直視他的目光:“我奉陪到底,隻希望駱先生別後悔。”
駱明銳:“我駱明銳做事從來不後悔,我為自己父親報仇,理所當然。就像你認為,你為湯家報仇是理所當然一樣的。”
鄭懷遠咳嗽一聲:“話駱將軍,法醫的鑒定結果還沒出來,您怎麼口口聲聲的就認為是他們害死了駱老司令?”
駱明銳冷笑:“人死在他們地盤,莫非還能自殺?”
鄭懷遠搖頭:“是不是自殺我不清楚,但是您如果非要認為是他殺的話,我認為凶手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