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初見親了又親:“初見乖,姨抱著,初見別哭……我知道,我知道你想爸爸了……”
話才出口我就哭起來,眼淚大滴大滴落在孩子臉上,他根本不是餓了,也不是不舒服,他就是單純的想念爸爸了。
都血濃於水,孩子也知道的。
醫生給魚兒輸液,輸到一半的時候她暈乎乎醒過來,看見我坐在床前,她嗚嗚嗚哭起來,喊了我一聲,再也不出聲音。
我握住她的手,祥幾句安慰我的話,卻不出口。
魚兒哭夠了,這才開口:“阿憂,我要跟著他去,我答應過他,生死不離的。可是,最後那一秒,我聽見他大喊我的名字,他,要我好好活著,為了他好好活著……阿憂,他就是我好好活下去的理由,可是現在他不在了,我拿什麼好好活著……”
隻是短短兩時間,魚兒迅消瘦下去,恰好學校放寒假,我也不想去麵對莫縈懷,就帶著兩個孩子暫時住在無憂島。
劉律師還需要再等一段時間從,才可以去認領芒康的骨灰,我知道芒康一直的心願就是能葬在湯家的祖墳,於是打電話跟湯川秀商量,想在祖墳幫芒康選一個好一點的地方。
湯川秀也知道芒康已經去了,他沒有反對,知道魚兒不好,他還過兩就帶著紀子回來過年。
我爸打電話來問我要不要帶孩子回去過年,他整整八年沒幫我過過生日了,要我無論如何一定要回去。
本來我是不想答應的,可是我很了解莫縈懷,過年是難得的一個機會,一個拆散我跟駱安歌的機會。
她也了解我,知道我不會去老宅過年,因此她一定會趁機要求駱安歌回去,而容沐一定會在。
事實上我確實猜對了莫縈懷的心思,她果然叫駱安歌回老宅去過年,卻沒有提出叫上我一起,很冰冷的了一句:“你一個人來就好,其他人來了影響我的心情。”
駱安歌還想什麼,我一把拽住了他,老太太好不容易身體好了些,能順著她就順著她吧。
為了不讓老太太看見我心情不好,我找了個要去接孩子的借口,離開了醫院。
接下來的幾倒也若無其事的,湯川秀帶著紀子回了康城,我們全部聚在無憂島,雖然冬來了,但是一家人開開心心在一起,倒也不覺得冷。
隻是我總是恍惚,總是產生幻覺,有時候站在湖邊,隱約會看見芒康劃著一艘船慢慢朝我靠近,然後伸出手:“阿憂,走,康哥哥帶你去捉魚。”
睡到半夜總感覺他坐在我床邊,慢慢撫摸我的臉頰,就像八年裏無數次他那樣做的一樣,我知道是做夢,卻不敢醒過來,貪戀著那隨後一絲絲的溫暖,舍不得離開。
周末從無憂島回來,就接到傭人的電話,阿酒不會知道跑哪裏去了,別墅內內外外都找了,就是找不到。
我也沒有多想,琢磨著阿酒應該是跑出去哪裏野去了,玩夠了它自然會回來。
沒想到星期一阿酒還是沒有回來,我有點擔心,就打電話給周帆,要他幫我注意一下。
我已經著手幫芒康準備後事,甚至特地帶著孩子們跟湯川秀和紀子回了一趟老家,去祖墳裏看了看。老宅子是二十多年前就被封了的,後來幾經輾轉,雖然又被湯川秀買了回來,但是破敗不堪,也不能居住。
湯川秀是打算翻新了之後作為他跟紀子回國居住的處所的,他給我們每個人留了房間,我們站在破敗的大門口,不勝唏噓,卻又無可奈何。
時間最是無情,把一切都改變了。
我一直沒再去醫院,不管是去看莫縈懷,還是去看容沐,我一次也沒有去過,駱安歌一開始還常去看望老太太,後來他也意興闌珊,去的次數越來越少。
生日的頭一,四嫂拿著一個包裹過來,是署名是我,隻是沒有郵寄人的信息。
我以為是推銷什麼產品的,也沒有多想就打開,結果現是一張光盤。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一些畫麵來,我頓了一下,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駱安歌在書房和湯川秀著什麼,我進去的時候他迎過來,攬著我問我怎麼了。
我把光盤遞給他,他好像也明白了我的心思,很快放進電腦。
然後他拉著我坐在他腿上,抱著我的腰,問我:“想起什麼了,嗯?”
我看著黑黑的屏幕,搖搖頭,也許是我多想了。
視頻很短,隻有三分多鍾。但是在這短短的時間裏,一雙手揪著一隻狗的耳朵,然後另一雙手拿起斧子,毫不猶豫砍下來,第二下,第三下,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奄奄一息的狗狗慢慢閉上眼睛,一動不動躺在那裏,身下流出很多血。
自始至終,我都沒看見那兩個人長什麼樣子,隻聽得見他們猙獰的笑聲,隻看見被血染紅了的斧子。
我突然彎腰劇烈地嘔吐起來,怪不得阿酒失蹤了幾一直沒找到,原來……
它陪了我那麼多年,在我失意的時候孤獨的時候,一直是它陪著我。就算八年未見,它也還是認得我,沒有嫌棄我。
我吐得昏黑地,最後吐出來的隻有酸水,駱安歌關閉了視頻,一邊幫我拍背一邊叫阿穆進來,要他務必去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不敢把事情告訴兩個孩子,自從阿酒失蹤後,他們就情緒低落,尤其是琉璃,抱著貓坐在沙上呆,總是自言自語,問貓想不想狗狗。
我不知道是誰那麼狠心和惡心,連狗狗都不放過,一點人性都沒有。
晚上的時候我爸媽他們也來了,伊華陽親手給我做了一個蛋糕,當我們全部人坐在一起,所有人呼喊著要我許願的時候,四嫂走了進來,臉色有點不好:“公子,姑娘,那個……容姐來了。”
來者是客,我摁住要火的駱安歌,笑了笑:“請她進來。”
很快容沐就進來了,受傷的繃帶很清晰,整個人瘦了一圈,不過看起來依然是容光煥的。
每次出現在駱安歌麵前的時候,她都是要求自己盡善盡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