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問題也就來了。
立花山城的城主是立花妹子,而後者卻乃大友家家臣。換言之,立花山城是屬於大友家掌控下的。那麼多兵馬途徑自己境內,大友家不會放心。而反過來,或許論總兵力很多,但分散於各個大名,實際上都不多。其他大名還怕大友家不老實呢。
舉個例子,假設德川家全部共有兵卒三萬,而派往新羅的有一萬。偏生這樣一萬被大友家下手給吃掉,那不就意味著德川家的實力瞬間下降三分之一?完事與之敵對的大名卻絲毫無損,此消彼長,那德川家豈不是難以應對?
尤其是,在不少大名都對豐臣家宣戰的時候,大友家以距離遙遠不直接接壤為由,兵馬沒有任何的動彈。如此自然也就不上敵對與否,換言之,大友家的態度,仍舊讓外人難以猜測,不知其立場到底如何。
在最終各方壓力和立花妹子自行的暗中操作之下,立花山城被獨立,不再屬大友家,立花妹子也不再是大友家家臣。
而作為大友家死忠的立花道雪,毫不猶豫拋卻立花山城回歸大友家,連帶著忠心立花道雪的武士也盡皆離去。如茨結果,看似此刻的立花山城武士缺乏,但至少,盡皆忠於立花妹子,立花山城也完全歸入立花妹子的掌控之下。
在各家大名都意欲將新羅之兵撤回之際,立花妹子能從中獲取的好處那可就不隻是一星半點了。尤其近日新羅地界上出現一支強橫的兵馬,讓從未在新羅手上吃過敗仗的東倭軍損失慘重。如此也就讓撤軍一事顯得更加迫切,誰也不想自家兵力死在新羅,因為那意味著將來的東倭內戰當中將處於劣勢。
甚至於,早一步將自家兵馬收回,很可能占據一個時間差的兵力優勢,從而影響到整個大局。
而立花妹子也知曉,自己憑借立花山城一處也是難以成事的。或許難以對舊主大友家下手,但對於西邊肥前國的龍造寺家下手卻是毫無壓力,隻待各家大名陸續撤兵,立花家撈到足夠的好處,準備完畢的立花家,便會大肆舉兵!
至於打不過?
“嗬,有殿下水師夾擊,區區龍造寺,何以阻擋?”立花妹子信心十足,隨後視線看向大海望向北方。“不過,幾位夫人統兵的本事真是厲害,竟將東倭之兵打的如此節節敗退……果然東倭之地,不過如此爾,日後還當追隨殿下左右才是……”
所以,果然是死忠粉咯嘛。
李秀寧智計無雙,楊妙真勇武果敢,兩人一同坐鎮,哪怕啥也不幹,麾下將士的士氣那都是蹭蹭蹭的往上猛漲。
二女齊出對付東倭,哪裏還有後者什麼事兒。
甚至於壓根都沒費多大氣力,就打的東倭不要不要。
比如最先開始幾仗,眾所皆知,東倭打仗,總大將都會弄個本陣出來,大抵都在高處或者易守難攻之所,也會有一定的隱蔽性。但如果兵力優勢足夠,大大咧咧擺在後方也很是正常。
不管本陣設在哪吧,對於李秀寧而言,想要找出來壓根沒什麼難度,找出來咋辦?自然是直接遏唄!特種軍訓練那麼久,不丟出來實戰實戰豈不是浪費?
這對於毫無防備的東倭軍而言,無疑就是大難。本陣被襲,沒等來得及回頭救援呢,連帶總大將在內的一應武士全部陣亡,這還打什麼打。沒了首腦,哪怕人數再占優,也隻是一盤散沙。
幾場敗仗下來,哪怕已經有所應對,但士氣已然滑落厲害,再加之各家兵馬都在準備撤出新羅回歸東倭,人人都歸心似箭,此般情況下,即便是領著新羅軍進攻,東倭也無法再打出那麼大的優勢。
到了這一步,新羅的危局已經毫無疑問的解決。在金國徹底完蛋的情況下,東倭一旦全麵撤回,新羅將再無外患。
從大部分方麵而言,戰爭絕不會是一件好事,但不得不承認,在經曆過亂世之後的太平,絕對是最安穩的時期。人人都急需安居樂業,迫切的希望安穩的過日子,可以預見,往後的新羅,將蒸蒸日上。
更重要的是,新羅那些古老的貴族已經盡皆消散。階級矛盾將至最低,因為人口銳減的關係,土地也十分富餘……
好吧,有些問題不能太細,其實放在哪裏都一樣。為何曆史上往往開國即盛世,隨著時間推移反而難以超越?不就是因為這些麼。
李秀寧由北一路南進,新羅北地殘存金人被徹底掃滅,其後東倭勢力也逐步消退。金善德領著兵馬不斷收複著往日的故土,一個又一個好消息傳出,使得整個新羅振奮,大肆宣傳之下,人人皆將此功歸於周少瑜頭上。
在周少瑜踏入新羅境內的時候,鳳姬也從水路進入新羅。其所帶領的,乃是一批經驗相對豐富官吏,這些人將逐漸接受新羅之權。在金善德的配合下,新羅國王的權力將一步步縮減,最終成為象征。待時機合適,便將正式成為一州之地。
對此,金善德所惆悵的,更多是覺得有愧列祖列宗,但個人而言,卻是鬆了口氣的。此女的確會做戲,百姓間名望極高。可也並非是弄虛作假,也真心希望萬民安定。隻是那個位置,壓力太大了。明明那般努力,能做到的仍舊有限,若非抱了大腿,新羅又會如何?
如此也好罷。
“善德謝過幾位姐姐相助。”前線軍中,特地趕來的金善德帶著不少食物前來犒軍,自然也少不得要與李秀寧幾女見麵。
“既是自家姐妹,又何須客氣。”回話的是楊妙真,這種客套的對話,李秀寧的興趣是不大的。“又不是第一次相處了。”
隨後孫采薇也微微點頭微笑示意。
“且坐,待軍議結束再談其他。”李秀寧擺擺手,幹脆直接。
金善德這才發現三女正圍坐在一張桌前,上邊放的是新羅以及東倭的地圖。
“新羅之戰,看似拒之東倭之兵,然遠不止於此。”李秀寧雖未客套,但也因金善德的到來而多解釋一番。
“大梁水師日漸強大,淬我方反倒逐漸落後,然依照周郎之慮,海上水師之要毋庸置疑。設想當中,東倭所處之位不可棄,是以掌控東倭謀下之要。
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