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總,感謝你抽空配合我們公安的調查。”鄭警官頜首道。
溫詠點頭答道:“應該的。”她看了一眼林倬,林倬低垂著目光,準備記錄。她在心底微微苦笑。
接下來,一問一答,溫詠如實相報。司機幫她開了七年車,是個極其老實的人,話很少,人很穩重。因此,溫詠不大了解他的經曆。
結束問詢的那一刻,溫詠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鬱臨縣。他喜歡吃狗肉,有一個養狗場,自己殺自己煮自己吃。”
林倬終於抬起目光看向她,溫詠一瞬間猶如得到老師認可的小學生,坐直了身體,嘴角不自覺漾出一抹微笑。
又問了幾個問題,他們道個謝就要離開。溫詠叫住林倬,說要占用他五分鍾,有事情商量。鄭警官知道林倬是她的妹夫,未等林倬答應就拍拍他的肩頭,先走了。
林倬頓了頓,坐回原位。
溫詠問他:“你餓不餓?我叫東西,一起吃。”
林倬說:“不用。”
溫詠說:“可是我餓了。”
林倬眼神冷定,直直地看著溫詠。
溫詠對他隱忍的厭煩不以為意,說:“我配合你的調查,你不應該請我吃點東西嗎?我要草莓蛋糕。”
林倬對從身邊經過的服務員點了一份草莓蛋糕。盡管溫詠知道他隻是出於禮儀和自己的糾纏,仍是忍不住微微一笑。
蛋糕端上桌後,溫詠對林倬說:“你能幫我吃掉這些草莓嗎?”像以前那樣。後半句話她終是不敢說出。
林倬麵無表情,平淡道:“東西我收到了,看了。”
溫詠拿起叉子,自己吃了蛋糕上麵的草莓。
“程夫人,溫予是你妹妹,作為她的丈夫,我並不願意經由你的翻鑄了解她的過往。她說與不說,我知道與否,我對她都不會改變。所以,到此為止吧。”林倬平靜道。
草莓真的很酸,溫詠放下叉子,抬起目光看他,說:“你兒子是她的第四個孩子,她第一胎,第二胎分別在十五歲,十六歲,和她的鋼琴老師,一個四十歲的已婚男士,為求刺激,從不做措施,打掉了。
第三胎和一個黑道青年,不能打了,生育功能都快沒了,要不,林澤能出生?
溫予漂亮,自由,人人都喜歡她,她從來沒有不好。後來,嫁給你,過上了畫地為牢的生活。
你說的,到此為止,我不再說她半個字。”
說罷,溫詠懷揣著痛快而又苦澀的心情起身要走,林倬往桌子上放了一百塊,站起身,與她錯身而過。
溫詠呆立在原地,盯著林倬沉沒在視線裏的背影,心髒一下一下地刺痛起來。
她這樣與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有何區別?十年了,她仍舊不甘心。是她先遇見他的,不是溫予。他踹開了第四個趴在她身上的男人,他將她從死亡的邊沿拉了回來。他說的,她不髒。她曾視若生命的男人,為什麼要交給溫予那樣肮髒的女人,為什麼偏偏是溫予?
童遇安的腳經由媽媽的悉心護理,終於可以正常行走了。她不由得想到祁樹的腳好了沒有?他沒有爸爸媽媽給他按摩、抹藥,還一個人到處蹦躂,又摔了,斷了怎麼辦?
想著想著,童遇安已經走下三十九級樓梯。
夕陽西下,天邊的火燒雲投射出金燦燦的霞光,巷子口,孩童,桃花樹以及觸目所及的一切都安祥地沉浸在溫暖的夕照中。
文馨圓的人喜歡滑冰,這與生長環境的地勢平坦有關。
十來個孩子穿著溜冰鞋,一麵競技似的滑出各種厲害的動作,一麵手拿泡泡棒打出漫天氣泡。林思家和林止,林澤和程智雅也在其中。
其實,滑得最好的當屬林澤。他手腳靈活,天生好動,又有運動神經,去年夏天省裏舉行的青少年輪滑比賽,他便替本市取得了兩塊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