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走下樓梯,林倬便聽見童謠詢問的聲音。
“怎麼?來看你弟弟有沒有被我欺負?”
身穿正裝的童謠端來兩杯紅酒,遞給林倬一杯。
林倬輕晃著酒杯,若有所思地笑笑,說:“你要是能像小時候那樣掐他的臉,踹他的屁股,罵他,我會覺得有趣,要是對他不理不睬,不冷不熱,作為哥哥,我會心疼。”
一語雙關,既有打趣的熟稔,又淡淡然地道出了自己的憂慮。
童謠平靜地看他一眼,與他碰杯,小抿了一口。
兩人此時站在廊道裏,沒有開燈,隻有擺放在儲物櫃上的幾盞香薰蠟燭照明,氣氛無比安逸。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但是我最近才發現,林遠很喜歡給我講笑話,不管從哪裏聽見的,也不管我是否感興趣,一個人說個不停。有天中午,公司的人都出去用餐了,我不舒服,坐在辦公室裏,覺得整個世界都很冷,很安靜。
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林遠講過的笑話,我趴在桌子上一個人傻笑了很久很久。
在這以前,我不止一次在心裏罵過他腦殘。他跟我提起過兩次,小時候,我也給他講過笑話,當時他也不覺得好笑,某一堂數學課上,忽然想起,然後一個人笑了好久,老師叫他出去笑夠了再回來,他真的出去了,然後被罰跑操……”
說話間,童謠眼神溫和,微微含笑。
林倬默默地聽著,也忍不住笑了笑。
兩人靜了片刻,童謠若有所思地如是說:“林倬,很早以前,我已經習慣他了。”隻言片語,告知林倬這件事,同時點醒她自己。
“你說過的,人一旦失去習慣,就空了。”
林倬雙眸明暗交錯,和童謠對視,隻覺得她眼睛的那一抹亮色,特別美麗。
童謠看到他眼角那一抹不易覺察的疲憊,不由得說:“林倬,你好像老了。”
林倬一挑眉,接過她的話:“然後呢?”
童謠說:“我和你同年,但是我不想承認自己老了。”
林倬笑笑,喝完那杯酒,放下酒杯,說:“我不老,你很年輕。”
童謠聽了,不禁低笑一聲。
衝了淋浴,回到床上,剛一關燈,林遠便整個人壓在她身上。他人高,不胖,很結實,但是,很重。童謠承受著,很平靜。
過了好一陣子,林遠都沒有動靜。童謠忍耐了幾分鍾,林遠還是一動未動,明顯有想要壓死她的跡象。
童謠說:“不做就起開,我很難受。”
“老婆。”林遠叫她。
童謠:“……”
“謠謠。”
童謠:“……”
突然,林遠的聲音變得嘶啞,叫了一聲:“姐姐。”
童謠睜開眼睛,淡淡的黑暗輕覆一室。姐姐,這兩字瞬間帶回了她最初的記憶。她都忘了他有多少年沒有這樣叫過她。
“你愛我嗎?”十年了,林遠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這樣問童謠。他不敢,也害怕。
童謠無言。
如此便好。這就是林遠想要的答案。
林遠扯掉童謠的睡裙,如待珍寶般吻遍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寸肌膚。他吻著她,吻著他的女人,吻著他的青春,吻著他的一切。
過了一些時候,沉靜的世界漸漸有了動靜,粗重的呼吸聲,細碎的嚶嚀,交雜在一起,落入深吻裏,很久很久,最終,溫暖的大床上,兩個人同時發出一聲喊叫。
事後,林遠到浴室擰了熱毛巾來給童謠擦臉擦身體。童謠閉著眼睛任他做一切,最後被他緊緊擁抱著。她拉起被子,蓋住兩個人赤著的身子。
一夜無夢。
翌日中午,林倬和一個同事在市裏某家咖啡廳和溫詠會麵。
最近一起情殺案的凶手恰是溫詠的私人司機。司機的妻子為求刺激將情夫帶回家裏,被司機抓奸在床,當場斬殺二人,情夫慘遭碎屍,妻子則被切除胸部和捅爛子宮,而後司機逃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