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追著跑在文稻的旁邊,喵喵喵地叫得很是歡騰。
穹閃耀,一道落雷轟然劈下,這次是路邊聳立的路燈當了替死鬼。路燈離文稻隻有五六步,燈炮炸裂的爆音把咪嚇得一哆嗦,文稻亦感到頭皮陣陣麻,被電離的空氣讓他的梢根根豎起。
十米,五米,三米,兩米……到河邊了!
文稻鼓起最後的力氣,大喝一聲,將大魚丟了出去。
被丟出去的大魚在空中擺了下身子,隨即噗通紮進洶湧的河裏。
又一道落雷扯著怒號轟下來,不過溜進河裏的大魚卻已不見蹤影。
上悶雷滾滾,條條雷蛇在烏雲中翻湧,但卻因不找到目標而顯得無奈焦急。瓢潑大雨中,文稻一屁股坐在化成沼澤的草坪上,一邊望著洶湧澎湃的河水,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身上傳來陣陣抽痛,文稻低頭看去,卻見右手臂處不知被樹枝還是啥給拉出一條大口子,雨水混著紅血滲進傷口,又痛又癢的。不過比起傷口來,文稻倒是更心痛那件被掛破的襯衫,可花了他五十大洋!
咪喵喵叫著走過來,伸出粉紅舌頭舔著文稻的傷口。文稻伸手替咪摘掉皮毛上沾著的樹葉泥土,渾身濕透的咪顫抖著,文稻也心痛得直哆嗦。
“好啦,咱哥倆今個兒算是做了件好事,功德圓滿了。”
事做完了當然不能再傻呆在雨幕中,文稻抱起咪準備躲回涵洞。就在這時候,他的視線前方,出現了一個直到剛才起都還不存在的人影。
那是一位青衣白裳、端麗優雅的女子。
白色的連帽大氅下,一頭被精心編織成辮的漆黑秀,在黯淡幕中仿佛被灑了砂糖般閃閃亮。仿佛青琉璃珠般的眼眸中閃著虹彩,迸放著有如穿透海麵的陽光般的溫煦視線。被那雙眸注視的瞬間,並非感到恐懼,但文稻全身卻無法抑製地蹦出雞皮疙瘩。
那黑女子無疑是美人。
然而那種美不僅僅是視覺震撼,更是搖動靈魂的衝擊。簡直就像有某種無比壯闊的事物,被凝縮在這具美麗的軀體中似的。
在文稻被震撼的片刻,那女子已舉步朝這邊走來。步伐優雅,不動不搖。
那獨一無二的存在感,簡直就像要從暴雨幕直接開辟出一條路來似的。
文稻就這樣呆呆望著那女子,直到那蒼炎色的辮切入到幾乎觸手可及的距離,才猛打了個寒顫,清醒過來。
“請問……”文稻戰戰兢兢地開口,但立即又陷入無話可的境地。
青琉璃色的眼瞳中流轉著奇異的光彩,仿佛審視般注目著文稻。那視線裏並沒摻雜任何惡意,然而卻彌散著某種令俗世凡人本能畏懼的東西。文稻在打起寒顫的同時,有幸體會到了被丟進大象籠子的兔子的心情。
幸好這樣的光景並沒持繼太久,黑女子就像問候般的朝文稻微微點頭,微啟的朱唇中,漏出叮嚀的問候。
“失禮了,我可以請教個問題嗎?”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