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直坐到快黑也沒想到辦法,湖麵這麼寬,她不可能靠腳劃上岸,也不可能遊過去。 WwWCOM
湖上起了夜風,很冷,她那一身nedir裝備,根本就抵不住這湖心的寒冷。
當夜徹底深沉下來,湖上的氣溫已經低到了零度。蘇眠緊緊抱著雙臂渾身在抖,連牙齒都在顫。吸氣如刺,嗬氣成霜,五髒六腑裏的熱氣似乎要不夠用。
冷到一定程度,人身體的機能循環便會慢下來,也就越不想動,又越不能不動。
不想冷死,蘇眠強迫自己來回在船上走動。一粒米未進,又在之前解開捆綁時耗費了不少體力,蘇眠整個人此時是透支的。
時間在這樣的煎熬裏無限拉長,蘇眠強打著十二萬分的精神驅使著凍得早就沒有知覺的的雙腳。
“不停,不停,不想死的走到亮……”蘇眠自己跟自己話,打氣。“自己沒回醫院,也沒回別墅,唐叔一定急死了。還有蘇斂,肯定又要生氣了,完了,回去又得挨他罵。媽蛋!自從他回了蘇家,自己就跟個媳婦一樣,整委曲求全,怕他罵,怕他生氣,窩囊死了!”
生氣!
蘇眠拚命想著各種雜七雜八痛快或不痛快的事,以此分散自己對冷的感覺。
想了山路十八彎後,想到今的報紙,想到薑聘婷的流產。蘇眠一腳跺下去,大罵,“蘇斂你王八蛋!”
船身一晃,水裏傳開細細脆脆的冰裂聲。
蘇眠以為自己聽錯了,伸手去湖水裏探了探,湖裏竟然真的結了層薄冰。
媽呀,溫度都零下了吧。
結冰……蘇眠腦中轉念一閃,也許,還真不是壞事。
遠山,別居。
壁爐裏火光跳動,撐著偌大房間的光亮。沒有開燈的晦暗裏,一個身量修長清瘦的身影從火光照不到的黑暗裏緩緩走出。
壁爐旁擺著一張搭著狐皮的軟靠大椅,那人過去坐下,是個男子。他將腦袋斜歪在椅背,半張臉陷入在柔軟的雪白皮毛裏,半張臉輝映著壁爐裏的火光。許是火光太明亮,反而照得那人樣子不清。隻看得著,那側過去的半臉,似以火光澆鑄了半張火紅的麵具,緊緊能看到那線條起伏的輪廓。
他似乎身體不好,坐下來沒多久便咳得厲害。隨之,悉悉索索一陣腳步聲,看不清的黑暗裏又冒出來一個高大個子,走到他麵前,恭恭敬敬的彎了腰道:“七爺,夜涼了,我送您回去休息。”
高大個子臉上的紋繡,在爐火下盛輝,竟是白抓走蘇眠的男人。原來那坐著的便是新月商會的核心,七爺。怪不得,大個子言語中甚是敬畏有加。
“不必,我再坐坐,姑姑還好嗎?”七爺音虛氣弱,隨口一句話,漫不經心得很。
大個子道:“還在堅持。”
屋子裏又咳了一聲。
“六六,和我打賭嗎?就賭姑姑能不能把我們帶回去。”拳頭虛握抵住的唇邊,勾起殘忍乖戾的微笑。他朝裏動了動身子,大半張臉更深的鑽入在柔軟的毛麵裏。低低半遮,露在外麵的那隻眼睛忽然抬起了眼簾,那是隻充滿病魘之氣,又很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