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都還年輕,別說喪氣話,這可不像我的師兄,走,我們去停屍房看看,有什麼線索。”卡布森放下卷宗。
狄羅想卡布森多年跟誰老師學習道術,對不幹淨的東西比較在行,或許他能幫助找到些線索,於是站起身領著卡布森來到停屍房。
兩人來到停屍房,調出放在冰櫃中的屍體。
“忘了告訴你,丹頓的兒子羽日的死亡情況是在開車時被路旁的樹枝從口中貫穿,訂在駕駛座上,死法與他的妻兒大同小異。”狄羅捂著鼻子補充道,停屍房裏濃重的異味令他很是不適應。
卡布森戴上口罩,走近小孩的屍體,仔細檢查了各處傷口,又對照了孩子父母的傷口,然後他從兜裏抽出一張符紙,左手捏訣,右手將符紙輕放在小孩張開的嘴上,符紙上的朱砂立即變成了深黑色。
“鬼氣很重,僅傷口上殘留的鬼氣就把我的符紙給廢了,是個厲鬼。”卡布森盯著狄羅說。
“這我可不在行,你跟老師學了不少道術,這案子,你得幫我。”狄羅恭維道。
“行,不過得在我的空餘時間,被調任‘善見樓’的守衛長後,難得脫開身,今天還是特地向城主批了假才來探望你。”卡布森將符紙折好放回衣袋中。
“知道你辛苦,晚飯我請。”狄羅笑道。
“這恐怕不夠哦。”卡布森開始坐地起價,不放過這個好機會。
“好吧,換個地方說吧,這裏不合適。”狄羅無奈接受。
夜幕降臨,奧林家的毫宅裏,女仆已經自動辭去了大半,房子冷清,剩下的仆人們也都聚在一個房間裏早早睡了,隻有丹頓的房間燈一直亮著。
“發呆,發呆,遇到事情你就知道發呆。”丹頓夫人忽然提高嗓音。
“那我還能做什麼,好好的一個家,沒了。”丹頓嗚咽著說。
“這還不都是你惹起來的。”丹頓夫人說到這裏失聲痛哭起來。
“對,是我惹起來的,我早該去見她們了。”丹頓兩眼無神地望著窗外。
“都是你害了孩子們,都是你。”說著,丹頓夫人掄起拳頭砸在丹頓身上。
“哼,哼,殺人的劊子手今天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了麼?”丹頓任憑自己的妻子如何捶打,依然無動於衷。
“就是你,你個老東西。”丹頓夫人氣急敗壞地說。
“哼。”丹頓猛地站起身走出房間。
“你去哪?”丹頓夫人追出門外。
“去找孩子們。”丹頓道。
“你回來,不許去。”老太婆忙奔上去扯住丹頓的衣服。
丹頓一甩手將妻子撇在地上,不顧她的哭喊,走出大門。
他獨自一人,毫無目的地在街上亂走,恍惚中竟來到了教堂。他使勁敲開了教堂的大門,開門的是個年輕的修女。
“教堂已經關門了,您明天再來吧。”修女從門中露出半張臉很有禮貌地說。
我找托瑪嬤嬤,請你轉告她,我有要緊事。”丹頓道。
“對不起,您還是明天來吧。”修女拒絕了他的請求。
“你告訴她,我要見她,我要見她!”丹頓的情緒變得激動,想闖進教堂。
“先生,您還是走吧。”修女攔住丹頓,阻止他進入
“托瑪,托瑪,你出來。”丹頓不顧一切地喊道。
“是誰在外麵吵鬧?”門內傳出一個柔和的聲音。
“對不起,嬤嬤,是位老人,說要找您,我讓他明天來,可他就是要現在見您。”修女的雙手仍然按在門上。
“讓他進來吧。”托瑪走向門邊。
“是的,嬤嬤。”修女忙依照吩咐將門打開。
“是你。”托瑪停住腳步,麵色僵硬地說:“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
“我來找主懺悔。”丹頓道。
“進來吧。”托瑪將丹頓領到聖像前。
丹頓閉上雙眼,握緊雙手,放在胸前,默默地祈禱。良久才睜開雙眼。
“你家的事我聽說了。”托瑪道。“你害怕了?”
“不,這是我欠她們母子倆的,我早就該還了。我對我以前所做的一切,還有對她們母子所做的一切懺悔。我一直想請求主的寬恕,這三十多年來,我的心裏無時無刻都是忐忑不安,是我的錯呀,我的錯呀”丹頓越說越傷心,不斷用頭砸著地麵。
“如果你三十年前不因貪財而娶了那個豪門小姐,不因貪財而放棄她們母子,眼睜睜地看著她走上不歸路,或許今天你會貧窮,但卻會幸福一生。”托瑪將一隻手握緊另一支手,向聖像祈禱。
“求求你,別說了,別說了。”丹頓號哭著:“主啊,寬恕我這個罪人吧,寬恕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