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語重心長,氣語比起往日,變的十分虛弱。
“沒必要說的那麼嚇人吧。”子皿故作驚異的表情道,但看流光的目的,似乎不僅僅是告訴自己打掃墓園的原由這麼簡單。
“你再跟我嬉皮笑臉,我馬上廢了你的武功。”流光的眼中閃出一道凶光,聲調提高了許多,直看得子皿渾身發顫:“以你現在的水平,一遇到與那晚的兩人同級別的殺手,就會立刻被秒殺,你聽著,從明天起,我要開始鑄煉你。”
“明天?不要吧。”和枯燥的練功相比,盛況空前的竹宛個唱會對他更具吸引力。
“怎麼,你不想學?”流光問。
“不,不是,我這兩天拉稀,身體有點虛,能不能後天。”子皿討價還價道。
“這由不得你,回屋準備吧。”流光下了死命令。
“哦。”子皿喪氣地離開流光的房間。
待子皿走出屋外,流光不住地幹咳,猛地噴出一口烏黑的血。
“毒液上行得這麼快嗎?”流光暗思著,他解開纏繞在整個左手的繃帶,掌上傷口一直無法愈合,手臂也已經變成紫黑色,身上各處的傷痕也不斷有黑血溢出。
流光將繃帶往床下一塞,然後從枕下摸出一根三棱針,把針用火烤過後,在左手手背指縫後一寸處開了三個口,然後右手捏訣。片刻,黑血不斷從指尖滑落。約莫過了三、四個小時,左手的顏色變淺了些,他喘著粗氣想:“應該可以挨到後天,明天一定要將畢生所學教給三個孩子。”
剛想到這,一陣劇烈的絞痛襲上心頭。
“怎麼回事,我的內力不夠了!”流光擔心的事還是提早發生。
他握緊拳,咬緊牙,頭使勁頂著牆壁不讓自己喊出來。“呃??。”一陣低沉的哀號,他眼前一黑,意識越發模糊,還是支持不住癱倒在床上。
“老天爺,再給我點時間,一天,一天就好。”流光試著憑最後一點意識挪動自己的身體,可他已經無能為力,隻是所有的感覺都一點點遠去,身體變得輕飄飄的。
“雪,你回來啦。”子皿見雪回來,忙上前迎接。
“爸今天都還好吧。”織雪問放下書包問。
“放心吧,有我呢,師父不會有事的,他正在休息。”子皿笑著說。
“我去看看爸。”織雪仍然擔心流光的傷勢。
“我和你一起去。”子皿趕忙說。
兩人一同進屋,正準備走進流光的房間,忽然門外傳來一個男子蒼老的聲音:“阿彌陀佛,兩位小施主,貧僧雲遊到這,為在戰爭中受難的婦女和孩童募集捐款,不知兩位小施主能施舍點嗎?”
兩人回頭一看,門外站著一位老和尚,肩上挎著一個布包,和顏悅色,素須輕拂,身上寬大的海青迎風招展,織雪忙上前道:“老師傅,請進來稍坐。”
老和尚微笑著鞠了個躬走進客廳,在桌旁坐下,織雪拉著子皿走進自己的臥室,在抽屜裏掏出一個鐵罐,然後對子皿道:“我這大概有兩三百,你那有多少?”
“我哪有錢呀?”子皿為難地撓著腦袋。
“那這樣吧,這些錢算我們倆的,阿遼那應該還有些,我等等過去找找。”織雪盤算著。
“那你快去吧,我先把這些錢給老師傅。”子皿道。
兩人走出房間,織雪忙跑到子皿和阿遼的臥室,子皿將鐵罐放在客廳的桌麵上,忽然又想到什麼,連忙道:“師傅,您再等等。”然後也跑出客廳。
客廳中就剩下老和尚一人,他望了望窗外,笑了笑,而後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放在唇前,一道勁風衝出,老和尚分身為兩人,一人依舊坐在客廳,另一人走進流光的臥室,他靠近流光,摸了摸流光的脈門,查看了左手和身上的傷口後,從懷中拿出個藥瓶,將瓶中的藥液灌入流光口中,然後揭開流光胸前的上衣,將其平放。
老和尚雙手食指捏住拇指,放在他胸前,口中念咒,一道道紫色的光暈從老和尚手中蕩漾開來,化作朵朵紫蓮徐徐飄落在流光的胸口。紫蓮滲入流光的胸口便氤氳開來,將他籠罩在一片紫光下,他的身體也逐漸由紫黑色變成紫紅色,臉色也變得紅潤;無論是新傷還是舊傷都以驚人的速度愈合。不一會兒,流光臉上的皺紋便完全舒展開,兩鬢的華發與下巴的胡渣盡數脫落。
“師傅,這些錢也請您收下。”織雪將收集到的零零碎碎的錢交到老和尚手上。
“多謝小施主,願小施主多福多壽。”說著老和尚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