茄子卻是十分的低調,它們的枝葉幾乎貼著黑黝黝的土壤生長,翠綠和淡紫色的茄子在青枝綠葉間探頭探腦,窺視著外麵的世界。一畦茄子果實累累綴滿枝間,它們卻總是遮遮掩掩的,不願拋頭露麵,似乎在告訴人們:做人還是低調一點的好。
但是陳家強,沒能領會到這茄子的意思。反而反其道而行之,陳家強在陳家村就像光禿禿的樹枝上那傲人的蜂窩,生怕其他人看不見。做事及其高調。
陳家強的大舅子真的領會到陳家強的意思。將陳洲二人送到醫院交給醫生後就離開了。其實就算陳家強不給自己大舅子一個眼神,他也會將二人送到醫院就離開的,但是會不會送倒是不確定的事情了。
陳洲小叔的傷要說跟其他粉碎性骨折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要和這個粉碎性骨折相比,陳洲小叔的骨折那就叫小傷。
來到醫院醫生簡單的給陳洲小叔做了一個手術。雖然是小型的手術,但是也要錢呀。那時候給陳洲小叔做的手術花了三千塊錢。陳洲二人呆在病床上。陳洲小叔看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陳洲:“小洲,你沒事吧?”雖然自己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但是心中還是擔心陳洲有沒有哪裏受傷了。
“沒,小叔!”陳洲說著說著,眼中就泛著淚花,嘴角開始抽搐。看樣子下一秒眼淚就會掉下來一樣。但是陳洲強忍住了,生生的給憋了回去。
“他們都回去了?”這個他們自然指的是陳家強的大舅子他們。說實在的陳洲小叔還是擔心這個醫藥費,陳洲小叔奢求著陳家強大舅子他們會留下來付了這筆錢。
在做手術的時候陳洲小叔沒有用麻醉劑,因為他擔心這筆醫藥是自己出,而且多半就是自己家裏出,所以陳洲小叔決定強忍著疼痛。到現在陳洲小叔的嘴角都還是蒼白的,還沒有緩過來。
“恩!”陳洲咬牙切齒,好像每一個音節都是陳家強他們一夥一樣,都是在陳洲的牙齒上轉了幾圈才蹦出來。陳洲攥著拳頭恨不得現在就殺了陳家強一行人。
最後陳洲小叔的醫藥費是陳洲小叔家存著給陳洲堂兄們找媳婦兒的三千多塊錢。沒辦法,你要是不交錢,醫院不給你拿藥呀。要說多餘的藥,其他的藥陳洲小叔還真的沒有拿,但是必須的藥品還是在陳洲的勸說下全部拿了。要是沒有陳洲的勸解,陳洲小叔肯定什麼藥都不會拿,也許陳洲小叔的右腿就廢掉了。
陳洲小叔在醫院住了三天強行出院。在醫院住的一天的費用都夠一家人一周的花銷了,陳洲小叔自然不會繼續呆在這裏。
這件事情自然呆在家中的陳母和陳洲嬸兒知道了。雖然陳洲的嬸兒心地善良,跟陳洲家也是很好的,平時對陳洲也是照顧有加,但是自己男人因為陳洲家的事情搭上了一條腿。這件事情就算是再心大的人都想不過。
陳洲小叔腿瘸了。這就意味著溝裏陳家的頂梁柱垮了。陳洲小叔的腿瘸了,還有一個在上學的兒子怎麼辦,還有一個要結婚的兒子怎麼辦。而且唯一的積蓄也花完了。陳家現在陷入了最困難的時期。
陳洲的嬸兒自然想不過。一想到以後的生活沒有著落,就開始胡思亂想,開始大發雷霆。陳洲的嬸兒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在醫院看了自己男人過後,那天正是陳洲小叔出院的前一天。陳洲嬸兒回到家坐在堂屋(客廳)裏越想越不對勁,越來越煩躁。終於坐不住了。陳洲嬸兒衝到陳洲家裏。陳母坐在房間裏翻箱倒櫃,希望可以找到一點錢給小叔家,陳母找了兩天找完了家裏邊可以找的地方。找到了一千三百塊錢。還有一些零碎的錢。陳母拿著錢正好看見小嬸兒過來了。
小嬸兒急衝衝的走進去。陳母還以為小嬸兒有什麼事情:“小嬸兒,你這麼急衝衝的幹什麼?”
“幹什麼?誰還能像你一樣坐在這裏跟沒事兒人一樣呀?”陳洲小嬸兒完全失去了往日那份友好。陳洲小嬸兒說陳母坐在這裏不動的時候。陳母感覺到很傷心,陳母病重無法行走可不是自己可以選擇的,本來陳母已經足夠的傷心了,而陳洲小嬸兒還說陳母坐在這裏無所事事,陳母又感覺到委屈。
但是陳母的心態很好。陳母覺得是自己家人虧欠小叔家的,陳母拿著錢遞給陳洲小嬸兒:“他嬸兒,這是家裏的一點錢,拿去吧,他小叔住院肯定得花不少錢。”
陳洲小嬸兒奪過陳母手裏的錢撒向房頂:“錢,錢,錢。錢能換回他的一條腿嗎?這點錢有什麼用?”
陳母委屈的什麼都說不出來。接著陳洲小嬸兒在房間裏罵了陳母十多分鍾。各種難聽的話,各種辱罵性的詞語陳洲小嬸兒都說了。罵陳母是婊子,不要臉。陳洲小嬸兒罵了十多分鍾倒是心裏舒坦了不少,看著陳母特別委屈,然後一言不發,陳洲小嬸兒倒也冷靜下來覺得自己還真的做得有點過了。沒好說了,陳洲小嬸兒默默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