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幾道黑影無聲無息落下,為首的黑衣人,微微抬頭,看向對麵樹下正在打坐調息的男子。
聽到動靜,一雙煙冷色的眸子緩緩睜開。
“辛束,你來晚了。”
被稱為辛束的黑衣人眼神一黯,視死如歸道:“屬下該死,請主子責罰。”
男人目光冷然地瞥了他一眼,站起身來:“你是該死,不過這條命暫且留著,以待日後將功贖罪。”
辛束抬頭,似乎有些意外:“多謝主子。”隨即,又壯著膽子句:“敢問主子,您打算什麼何時行動?”
“不用了,東西本王已經拿到。”
“拿到了?”辛束那張常年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震愕:“您是,您一個人,就將十二修羅全部……”這是何等的恐怖實力,辛束幾乎不敢想象。
“……但半途出了點意外。”閉上眼,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恥之事,好看的眉頭,緊緊擰了起來。
“意外?”辛束不明:“是密函出了什麼問題麼?”
“那個混賬……”口中喃喃了一句,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握了起來,卻不心牽動了傷處,一聲無人察覺的悶哼。
可惡至極!
“本王要找一個人。”
“您要找什麼人?”主子要找人,這可真是奇了。
“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
辛束剛剛沉靜下來的眸子,再次掀起難以置信的波濤。
……
樓淳音沿著矮牆一路前行,當行至盡頭時,眼前立馬豁然開朗。
亭台樓閣,假山湖水,處處都透著既清幽又華貴的意境。
寬闊的宮道上,身著廣袖長衫的宮人,挑著各色的羊角燈,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那不是樓家二姐嗎?”
她現在的這具身體,似乎非常出名,但凡見到她的人,就沒有不認識的。
“看她這幅模樣,八成是又闖禍了吧。”
提著宮燈的宮女一手掩了嘴,笑聲靡靡。
“唉,太子殿下真可憐,竟然要娶這種粗魯野蠻,毫無教養的女人做太子妃,也不知皇上當初是怎麼想的。”
“瞎什麼呢,不想要命了,主子的事情,是你能隨意編排的?”
“事實就是如此,你看這個樓二姐,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除了惹是生非,什麼都不會!總之,她就是配不上太子!”
“好了好了,為太子殿下打抱不平的也不是你一個人,反正鮮花插在牛糞上,這事誰也改變不了。”
牛糞?
的是她嗎?
樓淳音越聽越想笑,生平第一次被人比喻成牛糞,倒也挺新奇的,隻是不知太子那朵鮮花,究竟能香到哪裏去。
“喂,你過來。”她停下腳步,在眾人的注目下,對一個年約十三四歲的宮女招手道。
宮女嘟著嘴,很不情願:“樓姐,您有什麼事嗎?”
“我問你一些話。”
“有什麼話,您就在這裏問吧。”
嘿,樓淳音有些氣悶,別看人人都恭敬稱自己一聲樓二姐,但那股子鄙夷厭惡的勁兒,一個個全寫在臉上。
想了想,她從頭上拔下一支金釵,悄悄丟在地上,隨後彎下腰,將金釵撿起:“咦?這金釵是你掉的嗎?”
宮女雙目放光,三步並兩步走過來,伸手便要拿這支金釵:“是我掉的!”
樓淳音將手往後一撤,宮女抓了個空:“你怎麼證明,這釵就是你的?”
宮女漲紅了臉,對上樓淳音似笑非笑的眼睛,那種好似被看穿一切的感覺,令她倍感羞愧。
“奴婢,奴婢……”
樓淳音微微一笑,柔聲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能答得上來,我就將這金釵給你。”
宮女眼巴巴看著她:“什麼問題?”
嘖嘖,丫頭果然好糊弄。
就這樣,靠著一支金釵,樓淳音將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基本了解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