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鋒相對！
劍拔弩張！
……
棧道下。
男人仰首凝望，長眉緊擰。
棧道旁的兩道身影，讓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他，微微沉下了臉。
北冥輕邁步，下意識朝著棧道方向走去。
這時，突然一個身影竄到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九皇叔，您上次可是答應我，隻要這次我贏了比賽，就教我劍法的。”
是二皇子北冥齊玥。
他今日穿著一身幹練的短打布衫，赤著兩條胳膊，頭上綁著一條紅色絲帶。
少年的身形還未長成，不夠結實，與北冥輕站在一起，便有種氣勢不足之感，尤其是個子還比北冥輕矮一個頭，就更顯弱了。不過瞧他臉上那副自信張揚的神態，頗有幾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意味，就算站在他麵前的，是人人懼怕，心冷如鐵，被稱為活閻王的北冥輕，他的臉上，也沒有半點懼意，仍是輕狂地笑著，腰杆挺得筆直。
北冥輕淡淡道：“你先贏了再。”
北冥齊玥用力拍著自己的胸膛：“我當然會贏，九皇叔就看好吧！”
男人嗯了一聲，便沉默下來，不再接話，目光卻從北冥齊玥的臉上，移到了對麵的棧道邊。
北冥齊玥好奇，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眼就瞧見了站在棧道欄杆旁，與雲家姐雲瑾蘭不知著什麼的樓淳音。
也真是奇怪了，明明她的穿著是那麼簡單，那麼素淨，連發髻都沒有盤，隻用兩根淺藍色的緞帶，將一頭長發分兩股綁起，與旁邊一身盛裝的雲瑾蘭相比，簡單得幾乎有些寒磣，卻能一下子吸引人的目光，讓人不自覺地，便忽視了她周圍的所有人。
北冥齊玥摸了摸下巴，帶著幾分興味道：“九皇叔，您也對這丫頭感興趣？”
男人的眉頭，幾不可察地顫了顫：“樓家二姐，不是你該肖想的。”
語氣可算得上是嚴厲冷酷了，但從到大，北冥齊玥渾慣了，和這位人人懼怕的九皇叔相處，也是沒大沒，他自然是不怕的，聽了之後，隻嘿嘿一笑：“我也沒肖想她，就是覺得，她挺有意思，可惜我皇兄眼瞎，竟然舍樓二姐選那雲瑾蘭，本來還挺期待她做我嫂子的。”
“人各有命，緣分定，強求不來的。”
“誒誒誒？九皇叔您什麼時候，竟然也會出如此多愁善感的話！”北冥齊玥瞪大了眼睛，表示驚愕。
北冥輕嚴肅：“少貧嘴。”
“九皇叔大概還不知道這樓二姐是個什麼性子吧。”北冥齊玥著，忽而換上一臉賊兮兮的表情：“上元節那，我在皇兄的別莊裏設宴聚，這位樓二姐也來了，當時我和魏二幾個去賽馬，她不會騎，就和嶽太傅的孫女一起留在屋裏，等我們賽完馬回來，您猜怎麼著？我竟然聽見她和那嶽姐……”講到這裏，他可以捏起嗓子，學著樓淳音的口氣道：“我來疼他，愛他，珍惜他！”
平靜的眉眼再次跳了跳，臉上還是那副生人勿進的冰冷模樣，長睫遮蓋的眼底，卻浮上了一絲無人瞧見的笑意。
抬頭，將視線，再次投向棧道旁的那道纖細身影。
驀地，他眸色陡變，一絲驚慌漫上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