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鈴兒仿佛是一個隨遇而安的性子,不去懷疑,也不去糾結,更好似不會思考。
但卻就是這種人,往往能走上光明大道。
陸羽看著鈴兒,腦海中想的卻是前世的黑水營。那也是一位傳說中的人物,不知因何原因創下這天地第一營,一百零八絕世強者可撼動世界,又能維護世界,傳千年而不息,遠比一世政權要堅實的多。
收下這個徒弟也好,起碼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上,修為全無的陸羽需要很多人的幫襯。
他甚至一下子想到自己也弄出個黑水營來,在這個世界也拚出一片天地,便笑了。
“你身上已經沒有鈴鐺,以後就不要叫鈴兒了,日後便稱你為‘零’如何?你便是黑水營的第一個成員,日後興許能成為營長。”
鈴兒點了點頭,仿佛根本不會有什麼意見。
陸茜眉頭卻皺了起來,小聲問道:“小羽,你難道想自己弄出一個軍隊來?”
“這有何不可?”
“這……這不是造反嗎?”
陸茜壓低了聲音,有些驚恐的看著四周小聲說著。
陸羽冷笑一聲,舉步向前道:“老天的反我都造過,這個大玉國……”
說到這裏,突然腳下被絆了一下,若不是小阮反應快便摔在血漿之中了。而陸羽卻沒有看著地麵,而是看著自己的腳,那雙已經被血染紅,小小的稚嫩的腳。
更確切的說,他是在看染在身上的血。
血如火,鮮紅熱烈。
同樣的顏色容易勾起同樣的記憶,比如……前世的黑水營。
強大……又如何?創立黑水營的那人走了,強大的組織也難免勾心鬥角,時而強大時而衰弱,不因黑水營,而因某人。那一世,黑水營的強大便因為他。而他的結局,卻是被黑水營親自葬送,那雨夜的大火,那個背叛他的女子,永遠站在棋局之外的他,直到死亡之前才意識到原來自己也在棋局之中。
天地棋盤,人為棋子。何人躲過?
“罷了。”
陸羽長歎一聲,苦笑連連,卻又一身解脫。
轉身揮手,落落大方道:“你日後便叫零。零,為一切之始,也為一切之終結。你是這世上黑水營的第一人,也是最後一人,黑水營因你而起,也同樣因你而終。若日後有人問你究竟身份如何,你隻需說是我陸羽徒弟,唯一一個徒弟。”
說完,他大步向前,踏過滿地血,越過千具屍,站在大門之外,腳上的鮮血,卻不知為何已然消失不見。
那稚嫩的身軀,不知為何在三位女子眼中變得異常高大,尤其一種感覺,奇異而突兀,衝進她們的心神……陸羽下一步踏上的,不是地麵,而是青天!
斬斷紅塵踏血無痕,一步,便是世界,一息,便是亙古。
‘舍得’二字,陸羽跟陸茜說,跟花千樹說,跟小阮說,也同自己說,卻直到此時……方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