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徒授業,或為傳承衣缽,或為代子終老。而你太老了,我不可能指望你能給我養老送終,又不能指望你把我的衣缽繼承下去,我為何要收你為徒?”
沒有拒絕,卻逼迫對方給她一個理由。
二師兄眯著眼睛沉聲道:“弟子無能,恨自己早生華發!但……即便弟子注定不能比師父您活得長久,但弟子卻能解師父如今之困!”
陸茜這次真的很驚訝,她一直以為這個二師兄是那種為了丹道而變得木訥之人,或者說這根本就是他的本性,卻沒有想到在這麼多天中,他一直站在旁邊不聞不語,卻將所有事情都看在眼中,甚至心中早已有了解決之法,這……
‘人不可貌相,若以直覺觀人,終受其惡果。’
陸羽的話在陸茜心中回蕩著,她再次自省。
“我如今有困?我怎麼沒有覺得?”
陸茜想要繼續試探一下。
二師兄跪地不起,表情卻一片狂喜之色,因為陸茜沒有馬上否定他,也沒有再提收徒之事,若不提,便是默許!
“李夫人絕代佳人,名聲卻不好,不因女戒之事,而因她脾氣古怪,為人霸道。那枚丹藥一出,以李夫人的性子,要麼奪丹,更多的丹藥,要麼臨澤而漁,不求魚而求漁,定要將師傅也奪了去,而門主表麵為人低調嚴謹,實則膽怯懦弱,此事他未能決斷,必然要將這皮球踢到師傅這裏。所以師傅您才趕往藥穀找來諸多藥材,必然想要再次開爐煉丹,成那一品宣武丹的偉業,隻不過……師傅卻空手而出,顯然這丹藥一事……是不成了。那麼師傅必將麵臨被李夫人擄走的危機,此為一困。師傅您奪天地造化之功,一夕之間以尋常草藥煉製一品宣武,實乃天賦使然,但若想要再行此事卻是不能,畢竟師傅您應是從未接觸丹道,不通此法不明其理,這便是二困,兩道困局自然已經將師傅您給困住了。”
陸茜真的被麵前的這位二師兄給嚇得不輕,之前那種木訥軟弱,如今這般睿智明察……明明便是兩個人!能將這本性隱藏如此之深,豈是‘可怕’二字可言盡?
但……她終究是習慣了的。家裏就有一個還未到八歲的孩子,能將全天下事玩弄於鼓掌之間,早已把她的心智磨練的無比剛強。
“恩,此二困說的還真對……不過你已經明知我不會真的煉丹,那爐丹藥也是偶得,怎麼還想要拜我為師?而且不惜對我這樣的小姑娘下跪拜禮?”
二師兄沉聲道:“因為您不知道丹聖究竟為何物!這天下世人,也早已不記得丹聖終究是何人!”
“哦?此話怎講?”
“弟子早年偶得一本古書,殘破不堪,隻有稀鬆幾行文字可見,卻讓弟子從一介提水雜役提升至這丹門二師兄的位置。師傅應該知曉,這丹門排位……可完全是按照煉丹技藝的高低。此書上最濃墨重彩的一筆,便是說明了一個道理,關於‘聖’一字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