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或是那最初的溫柔,是記憶中最深的哀愁。
人們永遠忘不卻,那晨間慵懶的睡臉,側臥在你的床邊,睜開眼,明眸中映襯著你的害羞。
抹去了誰的眉頭?上麵深鎖著記憶,壓著整座山。
準是那最美的溫暖,刻印在心頭的深秋。
……
樂,無字。
音,無形。
大泣,無聲。
陸羽的曲,簡單,簡單到僅僅幾個音符,能用最普通的樹葉吹奏。
陸羽的韻,深淵,幾聲婉轉,把人們拉入記憶的泥潭。
人們聽不出音律中的特殊,樂章中的技巧,還有細膩精湛的演繹。
卻又能清晰的懂得它講的一個字,兩個最讓人無法忘卻的情。
果真是那……最是那一個呼吸的妖嬈,如此的簡單又如此的深奧。
似懂非懂,但卻懂了。
似聽非聽,絕對是聽了。
曲畢。
陸羽長歎口氣,轉身離開,沒有一絲聲響。
場中也沒有一絲聲響,整整萬人,靜的可怕。
不知哪個人,突然站了起來,雙臂舉過頭頂,奮力的揮舞搖晃,張開了嘴,想要大聲呼喊,亦或者大聲叫嚷,但卻沒有聲音發出來,徒留下雙手還在風中有力的飄揚,衣襟獵獵,此時,更無聲。
“此子,何人?”
“陸家子。”
“我知。但……此子,何人?”
“狗屁不通!”一人猛地站起,拇指按去眼角老淚,大聲嚷道:“狗屁不通,音律不通,樂器不通,章法不通,曲徑不通……全都不通,當真狗屁不通!”
但陸羽的音,通。
陸羽的樂,也通。
那狗屁不通的,就是那音律,就是那樂器,就是那章法……
原本人們信服的一切,都變得狗屁不通!
“哎……”
有一名老者歎道:“樂以通神,何故諸般不通?嗬,老雜毛總算說句人話,世間諸般法,在這之前,當真狗屁不通。”
他轉過頭,皺著眉,指著自己的鼻子,很認真的疑惑道:“那……我們又算什麼?”
嘭!
突一人站起,掄起胳膊啪啪在自己臉上抽了兩記耳光,目光赤紅,卻堅毅說道:“之前,我決定我什麼都沒聽到!”
聽了就是聽了,沒聽就是沒聽。
這事也能由自己決定?
當然能!
隻要所有聽到的人,都是如此決定。
“對!我們沒聽!”
……
一群老家夥在評判台上發瘋,開始懷疑人生,留下陛下深深皺眉。
他深吸一口氣,隨後吐出,吐氣時聲色微微顫。
“這個小子,除了修為不行,為什麼……就都這麼行?哼,真好奇這幫老雜毛要怎麼品評。”
他好奇。
但馬上就不用好奇了。
因為品評很快就出來了。
‘無品’。
就是沒有品,垃圾不如,噪聲不如。
但細心的人發現,其實……這‘無品’,不也是‘無法品評’的簡稱嗎?
走到後台,密密麻麻的參賽者,自動無聲的讓出一條道路。有些人看著他,有些人不看,不知是不敢,還是不願。
隻有一人例外,就是第一公主。
她手持著那張還未全幹的樂譜,皺著眉頭,伸手直接指著陸羽的腦門,大聲說道:“你偏心!你把好的,留給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