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持不置可否,隻是疲憊地揮揮手:“你很聰明,也很愚蠢。有些問題,是不能隨便問的。走吧,我要休息了。”
燈光在明日的身後熄了,這個迷一樣的女人隱沒在黑暗中,門徐徐關上,從門縫中漾出一種難言的落寞,令他打個寒戰。
在這個沒有明天的世界裏,每個人活著都不容易,包括位於幸存者頂層的人。
明日隨即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一個自身難保的家夥,還有資格悲天憫人?
大辦公室裏,幾個工作人員仍在加班。
領隊沒有離開,正半躺在一張辦公椅上,翹著二郎腿擱在桌角,很愜意地打著盹。
不過明日一出來,他就欠起身,顯得相當警覺。
領隊沒有過問任何事,隻是伸個大大的懶腰,衝明日一擺手:“走吧。”
兩人原路返回,明日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如同一個新兵,向領隊討教了晉級賽的相關事宜。
領隊則像個老兵般地知無不言,他也確實叫老兵。
黑拳比賽的晉級賽類似核爆炸前的選秀節目,分為周賽、月賽和季賽,一共三季:春、夏、秋;每季晉級三人,加上一名複活選手,在冬季展開十強賽,歲末進行總決賽……
明日才知道,自己要達到跟秦冰交換的資格,還要闖過三關——三道鬼門關!
回到了牢房,他脫去外套,躺在舒適的單人床上,不多時,感應燈和發光的電子產品自動進入了休眠狀態。
他沉浸在陌生的黑暗中,輾轉反側,幾乎徹夜無眠,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和兒子叵測的未來。
這些帶編號的房間,顯然是為“簽約選手”準備的牢房,不知關過多少人,其中的絕大部分,應該都死在了賽台上。
畢竟黑拳比賽舉辦至今,隻誕生了三位總冠軍。
不知道秦冰要跟自己交換什麼?
如果她就是寡頭,自己已在她的控製之下,隻有贏得總冠軍才能獲得自由,她似乎沒必要拿兒子要挾他。
或許,她想在比賽中做手腳,以操縱拳賽的結果,攫取最大的賭拳利益,將他變成一個欺騙觀眾的砝碼,也有可能。
如果她不是寡頭,而是寡頭的女人,又想要他幹什麼呢……
直到後半夜,明日也沒想出任何一個頭緒,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他是被“喔喔喔”的響亮雞叫聲吵醒的,習慣了“滴滴”的手表鬧鈴聲的他,激靈地跳起來。
頭頂的感應燈和牆上的3D電子風景畫一起亮起來,他揉揉眼睛,才意識到這不是自己熟悉的家,兒子也不在身邊,不由一陣神傷。
“牢房”位於地下,自然沒有自然光,電子屏上的時鍾顯示,正是早上六點。
平時這時候,他已經起床一個小時了,這一覺睡得真沉。
明日光著腳,坐在床邊發呆,生物鍾被打亂,生活習慣也被打亂,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這時,他的鼻子嗅到了一股飯香,不由站起來,循著香味走到門前,發現門的下方冒出了一個方塊,像個抽屜,不過帶著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