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啊!”顧緋桐笑嘻嘻地搓搓手,好似要說書的模樣,“東君那個老糊塗,一心隻求飛升上仙,朝政綱紀早拋於腦後了,哪還管的了什麼立長立嫡。
段九燐兄妹倆的出生本就夠玄乎的了,各種征兆都顯示段九燐才是天命之子,東君還向大祭司求了一卦,果真如此,便立了他當太子。”
墨臨淵眉頭輕蹙,說:“立太子之事,怎可如此草率。”
“好在段九燐監國後,政績卓越,倒真應了當時算的那一卦,這運氣還真給東君碰上了。”
“大祭司?東帝怎會有這種官職。”
“你前些年隱居東山,不知道也實屬正常,這東西舊白朝確實沒有,是東君特設的。”
顧緋桐提起筆,在紙上粗略地畫出了某種神秘的圖騰,由三朵奇詭的花瓣還是彩雲簇擁,看上去像一枚暗紫的簪珠。
“東君信奉的並不是佛教,而是一種在舊白朝末年興起的宗教,名為‘梵無’。這個宗教不歸順任何一個國家,所以大祭司也不算是東帝官員,隻是東帝信服現任‘梵無’的教主,主動將其奉為國教。這個,就是‘梵無’的圖騰。”
墨臨淵拿起紙張,細細看過,說:“我似乎見過這個花紋,時常有人將它打成首飾佩戴,或是紋在身上,看來那些人都是‘梵無’的信徒。”
“‘梵無’的教徒數目遠遠超出你的想象,他們的虔誠程度也是。”顧緋桐壓低聲音,“你永遠不知道身邊的哪些人信奉‘梵無’,他們無孔不入。
穆玄君時期荒淫無度,百姓民不聊生,這時候‘梵無’出現,給予了許多人救贖。”
“救贖?”墨臨淵輕笑,“什麼樣的救贖?”
“精神上的安逸,以及對天命的揣度。”
“陛下也相信麼?”
顧緋桐搖搖頭,回答道:“不,我隻相信我自己。”
墨臨淵聞言,忽而噤聲看進她的眼瞳,仿佛裏頭有什麼勾人的東西。
顧緋桐輕咳一聲,她本不喜歡與人探討鬼神之事,轉移話題:“隆慶公主這幾日,可有來找過你?”
“公主殿下倒是未親自過來,隻是差人送了些東西。”墨臨淵將目光收回,落到方才顧緋桐瞟過的那些箱子上。
果然又是段熙嬈搗的鬼,她還不死心。
“她人沒來打攪你便好。”顧緋桐道,“孤殿中尚有事務要處理,先回去了。今日瞧你精神頭也不是太好,早點歇息吧。”
“多謝陛下掛懷。”墨臨淵起身將顧緋桐送出書房後,走到書案前將浣花箋展開,上頭的字體不似尋常女子的姿研端秀,反倒有幾分蒼風勁體。都說字如其人,這話倒不錯。
和他在緋桐手心描的字一樣,是個“賢”字。
又過了幾日,顧緋桐身子好的差不多了,甚至要比在顏西那會兒更加硬朗。
可讓她憂心的是,秘士和東帝的人一同尋找了檀銀這麼多天,還是未尋到他一絲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