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桑臉上帶著一點得意,說道:“春桃姑娘,我父雖是個舞刀弄槍的粗人,可愛喝茶是出了名的,家裏都是好茶葉,這碧螺春可是聖上的禦賜,我父嫌家裏的仆人泡不出味道,就讓我寄放在年掌櫃這裏,偶爾得空來這裏和友人閑敘時,就讓這裏的茶師給泡上一壺。”
年掌櫃也點點頭道:“我們家鄭二娘的茶藝可是京城有名的,春桃姑娘盡管放心。”
春桃自然沒有說不,應聲答應後,就領著嚴桑、鄭二娘和小茶僮上了樓。
雅間裏琵琶之聲絲絲婉轉,春桃聽著,回過頭來囑咐了一番:“你們兩個進去之後,就和那個樂姬坐一起,不要弄出大聲響,驚了貴客。”
鄭二娘和小茶僮點點頭,應了是。春桃才推門進來,雅間很大,一方珠簾隔絕主子們和樂姬之間,春桃領著三人見了禮,就領著鄭二娘和茶僮去落座,珠簾掀開,樂姬蒙麵而坐,指尖飛動,婉轉之聲驟變,一番崢嶸之勢滾滾而出,那是春桃第一次見到有人將琵琶談的如此極致,一時間竟是有些驚了,攬著珠簾的手遲遲沒有放下。
一曲彈畢,樂姬抱著琵琶欠身而起,向著主位微微鞠了一躬,眉目中淡含的淺笑,在素白的麵紗下綻放了刹那光華。
麥娜公主拍著雙手道:“太子殿下有心了,縱使我麥娜以舞樂名動突厥,也沒有聽見如此磅礴的樂曲,今日有幸了。”
阿爾山靜坐在一旁,雖未發一言,可眼光中含著淡淡的讚賞,李承胤見這效果不錯,就讓這樂姬再談一曲。
嚴桑被允許落座在一起,見那樂姬似是有些麵熟,想了想忍不住說道:“太子殿下請的可是城西戲班的台柱子,那位大名鼎鼎的虞娘?”
“喲,就你這小子眼光倒是不錯,蒙著麵還認出來了。”七皇子是第一次見這個叫嚴桑的,聽他的介紹也不甚在意,以為隻是一個不認識的世家公子,而這彈琴的姑娘他也不識,隻知道是太子皇兄在外托人請來的,還挺有名。
“七皇子過獎,虞娘一曲《華歌》名動城西後,樂技就日益精湛,姿色更是出落非凡,甚至在三年前,就有城西富商點名要娶她入府,都被她拒絕了。”嚴桑無甚才華,隻是整日在街上遛狗逗貓,聽說了不少街野傳聞。
七皇子邪睨了他一眼,知道他說的不假,隻是這樂姬的麵貌,他還真是沒見過,眼神一轉就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杯。
道:“皇兄,小七不甚酒力,有些醉了,這果脯子我也吃夠了,聽說這家的茶師茶藝一絕,快讓她給小七我倒上一杯。”
李承胤笑道:“怎麼了,平日裏千杯不醉,怎麼今日還轉性了?”說罷,就讓身後的小太監先去討一杯茶來。
七皇子見李承胤叫了小太監過去,忙道:“太子皇兄,人家樂姬和茶師坐在一處呢,這一首彈完也需要休息,你讓她給小弟端一杯過來不就好了。”
這蹩腳的理由也虧他想得出來,長樂清了清嗓子,滿臉的表情都寫著尷尬。
春桃則覺得如此正好,因為她悄悄在茶葉裏混了點東西,雖沒有什麼大問題,可也能讓人腹痛不止,臥床好幾天的。現在七皇子要當這頭一個嚐試的人,也省的其他主子們遭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