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派你來的?你來偷什麼東西?你怎麼能混進來?”
“哼,我再問你一次。你的大哥是誰?是誰派你和那個少女混入莊園的?你和地牢的叛徒是什麼關係?你們是不是黑嶽的手下,衝著兀鷲崖的東西來的?”
男子就是不鬆口。
負責安保的翟光祖吩咐他們將此人押走了。
我心裏,卻愈發的疑惑了。
“本以為遠離了海港城的戰鬥,可以安心修養。沒料到對手竟然就在身邊。對方不敢暴露身份。我也不敢直接動手。——這可好了,明爭成了暗戰。”
我悄悄跟著他們,進入莊園後山的祠堂後堂。
他們陸續在議事廳內的太師椅坐下。
我正要離開,忽然看到一個高瘦但精壯的人坐在椅子上。
我心裏十分疑惑。看身形,那人似乎就是騎摩托車幫忙的人。
我看到那個男子的側臉,認出是南海門的四大殺手之一。
“為什麼高賜會在這兒?南海門分裂後,他不是銷聲匿跡了麼?”
因為當年陳強也是南海門的悍將殺手之一,所以,我有緣見過這些人。
周喜兒在和他密談。
另一個女子,我也認識,叫做紅玥。她是南海門四大殺手裏唯一的女子。
“他們都曾是陳強的手下,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我內心疑惑。
我無意去聽,可是,前後都是保鏢,無法離開,我被堵在了那兒。
周喜兒拿著盒子,端詳一會。“這麼說,你們根本沒得到那東西。”
高賜點頭,說:“陳強那小子,是幫主遇害前唯一留在他身邊的人。後來,他去投靠了宗先生。也帶走了幫主留下的財產。”
“這麼說,隻有找到陳強,才能找到那批從黃旗社身上劫走的軍火?”
我本不願意打聽別人的隱私,可聽到陳強兩字,卻不肯離開了。
“沒錯。當年幫主假裝逐他出門,就是為了讓他暗地帶走那些軍火,以免落入敵手。幫主早就知道我們不是黑嶽的對手,硬拚毫無意義,隻能浪費人力物力。而他有了這批軍火,便可以用它當入門禮物,投靠宗先生了。後來果不其然,宗先生收他進門了。”
“好,你開個條件。”
“如果你幫我,取得那些軍火,我就幫你們紅葉堂消滅其它對手。”高賜說。
一旁的女子有些猶豫,轉頭對高賜說:“強哥不是不報仇,是因為先幫主不許他這麼做。你我也明白,仇家太強大,報仇隻是貿然送命而已。”
高賜一怒,瞪她一眼:“哼,他就是想獨吞而已。天下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如果他想報仇,總是有辦法的。”
呂萬在旁,也說:“對手十分強大,你們也僅能自保而已。現在,對手千方百計想打壓我們。我們也需要各位好手幫忙。這是彼此合作的大好機會。我們各取所需,將來好處均分。”
“謝謝收留。可是我們不會在這兒白吃白住的。但是,你們吩咐的事,我會辦好。等鴛鴦穀一戰過後,我們會按照協議辦事,暗地除掉那些人,再嫁禍給清龍會和太子。”
我恍然,原來他們也是來這兒投靠楓葉山莊的。彼此在山下的一戰中擦身而過。陳強或許並不知道幫忙的人是舊日的同門中人。而幫忙的人隻是受應喜兒之托,混亂中,也沒有認出滿臉風塵的陳強。
高賜問:“如果我們幫你,保護莊園,然後對付太子,你就能找到陳強?”
呂萬說:“哼,這個當然。我幾天前才見過他。他燒了全老兒的黑錢,現在估計在逃難了吧。”
高賜聽了,神色稍和。
周喜兒說:“找到他,你們就能重新立起門戶,重振過去的威名。”
高賜心動了。
紅玥點頭:“可是,你們要拿到那皓峰雪山上的東西,可不容易。當年的東西有一半在洪先生手裏,另一半則因為宗先生的失蹤而下落不明。除此之外,太子,清龍會,黑嶽都在搶奪。況且,我們八年沒見強哥了,誰知道他還肯不肯回來?”
“我知道這很難,但這是我的事,不勞你們操心。——隻有得到它,才能幫助我們消滅對手。可惜,它被那個小妮子藏了起來。”
“那您有什麼高招呢?”
“哼,我就不信她能鬥得過我。過些日子,我打算派他們去幹一場大的。然後我趁亂悄悄把資產轉移。看他們還能耐我何。——至於那些東西,過些日子,時機成熟。莊園遇襲。到時候,危難之際,不怕她不給。”
他們繼續談著。
高賜似乎察覺到什麼,忽然竄入祠堂外的花叢藏了起來。
我感覺事情不對,立刻轉身離開。
我以為對手發現了自己。
我心想:“這些是無惡不作的南海門的殺手。形勢不同。我得趕緊通知陳強。趕緊走,離開這兒。”
“什麼人?”一保鏢喝問。
我手臂的傷不小心被觸碰,忽然一緊張,晃動了樹枝。對手匆忙追來了。我急忙下山。眼看對方包抄而來,藏在花圃後。幾個男子舉槍追趕而來。我隻覺身後有人拍自己的肩頭。剛回頭,有人一把將我拉入花叢。
小曼做個手勢,讓我不要說話。她竟然也在旁窺探。
她帶著我熟練的躲避搜捕,朝小路前行。
突然槍聲響了。
她把我推入岔路,自己去引開他們。
我沒有就此離開,而是藏身樹後,悄悄向外一瞧,看到身邊的花叢裏有人被抓住。
“你,竟然偷聽?”
是小曼被擒了。
小曼被厲聲責罵了一頓。
“哼,我盯著你好久了!”
小曼臉色恐懼。
“是那個臭丫頭讓你來偷聽的,是不是?”
小曼搖頭。
“如果你肯如實招供,我不但不會責罰你,還會重用的你。”她的冷眸如刀似地望著小曼,“是不是小姐吩咐你來的?”
小曼低頭,不回答。
周喜兒打了她兩個耳光,“叫你亂說話,這裏規矩,都忘記了?”
“看你還敢四處亂跑?還敢不敢和外人接觸。還敢不敢來窺探。你到底受誰指使?”
小曼被打,卻喊不出來。眼淚漱漱而落。
周喜兒舉起槍,要殺小曼。
我拽住她的手,順手奪槍。
小曼看著我,搖頭。
小曼哭著。
我鬆開手。“不要責罰她。剛才是我,是我不小心路過這兒。要懲罰,請便。”
周喜兒突然舉起槍,瞄準我,“哼,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我這就結果了你。”
高賜身在夜幕中,在我身後,也用槍指著我。
“我們的事,你管不著。”周喜兒還要打,被我舉起手臂攔住。我身後的高賜,被那個紅布蒙麵的女子拉走。
“小曼,我帶你下山,這裏都不是人。”
小曼搖頭。
“住手。”一個少女來了,是洪可馨。
周喜兒說:“這小子不能留下。”
“他是我的客人!也是陳強的朋友。”
翟光祖當夜負責內院值守,帶人來了。
周喜兒吩咐翟光祖,要嚴懲我和小曼。
翟光祖是小曼和啞巴的哥哥,也是何媤琪的義兄,與洪可馨關係不錯,說:“這個,還要聽小姐的吩咐。”
“不行!”洪可馨攔住她,“我自有我的打算。你也明白,得罪了他們一派的人,他們不會罷休。大敵當前,沒必要多生事端。”
“難道沒有他們,我們就不能存活?留下他,是個後患。”周喜兒不肯放人。
我冷笑著:“當然,對你來說,是後患。”
“我是為莊園好!可馨。當年華伯把你交付給我。我所做的一切,無不是為了對得起他的囑托。”
“——況且,他知道了我們的秘密。”
“不要說了。喜兒姐,你可以回去了。”她神色冷峻,倒是有幾分畫像上的人的威嚴,“喜兒姐,別的事情,我可以依你。可是,這件事,無論如何,都不行!”她跨上一步,站在手槍跟前,“我可以擔保,他不會泄露這些秘密。”
我點頭,“是的,我保證。”
周喜兒盯著我,微微點頭,慢慢轉身。
她朝洪可馨凝視片刻,忽然收起滿臉陰雲,嘴角含笑。“好吧,都聽你的。既然是你的要求,我哪敢不聽?”
洪可馨一句話不說,讓我趕緊走,派啞巴“護送”到院子旁。
小曼受罰,被洪可馨用繩子捆住,一夜站在花圃旁。
返回小院子,我看了看照片,裏麵一人竟然就是東叔給的照片上的人。我內心越想越不明白,“東叔讓我按照片找救兵,可是,無論我去哪兒,都找不到這個人。他們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說。因為東叔的救兵,與這兒的頭頭有關。”
我看保鏢離開,出去解開小曼手上繩子。她不敢離開,說這是違背師命。
接下來幾天,我依然如常的獨自生活著。
四嫂每天按時送飯菜來。
我也每天按時去爬山,鍛煉。
我心裏奇怪,這兩個女子一個醜得可怖,一個美麗絕俗,但兩個人的性子卻一樣的冷漠。不知為何,周喜兒會挾持洪可馨。不過,就算心裏納罕,但旁人的事,自己也不便多問。
時光匆匆,轉眼已是深秋。放眼望,院子外漫山紅葉,早已如火苗的焰頂端一般濃烈。我每日都留神觀望,但那端莊身姿再沒出現過。接下來幾天。何媤琪送來許多書給我看,允許我今後在莊園的後山自由行走,說是洪可馨給我的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