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3)

我翻了翻,另一張紙是音樂,通識,繪畫。成績都是優。我又忽然看到幾張評估表。這竟然是派遣行動個人評估。是幫會的秘密殺手出去辦事前,由組織者進行的評估。隻有通過評估,才能被派出去辦事。評估表的內容是襲擊黑龍堂的行動計劃,表格下蓋著一個紅印章。寫的是未通過。連看幾張,沒有一張是通過的。表格背麵有一行字,寫的是勵誌字句,“我一定不能辜負伯伯的期望,我一定要拿到紅花。”我心想,“這個雪兒,似乎不是當職業殺手的料。繪畫普通,音樂倒是她的專長。”把表格重新折迭好,塞入書的夾頁中,“罷了,我還是少打探他們的秘密的好。免得麻煩。”

第二天,我再次聽到了連續的槍聲。後山的另一頭,似乎發生了激烈的槍戰。槍聲在山穀回蕩。一聽就知道是步槍的聲音。我用槍多,而且鐵山堂的業務之一就是造槍的,所以能聽出來。

我不願意多管閑事,但內心好奇,又忍不住,站在牆旁,揭開窗簾的一角,朝外看去。隻見幾個男子把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用鐵鏈押送而來,經過小院。鐵鏈拖過地麵,發出當啷聲。

我一看,這個女子就是青龍堂的人。我與陳強在山下曾與她交手。

我看著這些人走過,本以為事情就此了結。可是,不久槍聲再次傳來。我站在小屋旁,揭開窗簾的一縫,再次朝外看去。那些人離開之後還有另一群人吵嚷著,押來幾個不認識的男子,看起來,似乎是黑龍堂的人。最後,一個女子經過。戴著草帽,墨鏡。臉上有一道刀疤。我認出是周喜兒。

我心想:“陳強六年沒來過這兒了。他不知道這兒已經變了,陷入了爭山頭的地盤紛爭。似乎也不是那麼安全。”

我內心冒出無數疑問。

我想去找陳強,但苦於不認識路,且這兒戒備森嚴,我又不敢亂闖。

我獨自在院子裏閑居,天氣越來越涼了。四嫂送來厚衣服,厚被子。

一天,我想出去走走,剛離開院子,便看到林子對麵那個刀疤臉女子周喜兒帶著幾個隨從走了過來。我急忙藏身樹幹後。對方匆匆走過。我看他們走遠,才順著小路來到花圃旁,等了許久,終於見到了小曼“你把這本書,拿回去還給它的主人。”小曼看了看。點頭。用手指在我手掌寫著:“不要亂走,免得惹禍上身。”我忽然發現她的手臂有鞭撻的傷痕。她匆忙放下衣袖,轉身回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天氣晴朗。且一連數日,槍聲也沒有響起。

山林寂靜,我也漸漸的鬆懈了。

我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沉思。我一直在回憶中找著答案。回想當晚的戰鬥。尋找擊敗對手的策略。我拿起筆,畫著當夜的情景。但一切都太混亂,黑夜之中,場麵混亂,根本無法拚湊出完整的圖像。

我苦惱著,低頭去撿拾筆,無意觸碰抽屜。抽屜年久失修,塌陷了。裏麵的書籍散落。

我忽然看到一張書籍中掉落的照片,和小樓畫裏裏的人有幾分神似,隻不過頭發花白。我並不覺得奇怪,這裏本來就是畫中的人的莊園。我撿起書,準備放回抽屜。突然看到照片上的一角的一個人。

“東叔?”我驚呼一聲。

照片上,除了當夜激戰遇害的東叔,還有另一個男子,似乎就是密函中黑白相片上的男子,隻是年齡稍小。“難道,東叔要我送的信,目的地就是這兒?難道,這裏和海港城財閥黑幫的爭鬥,也有關係?難道東叔說的遷走的堂口,就是這兒?”

我把照片重新放回去。

“陳強一定是沒料到這山莊的內情。所以才帶我到了這兒。這裏倒是個康複的好地方。不過,我必須查清楚東叔的事。”

天亮後,我去花圃等候。

日光如水,從枝葉的縫隙落下。

我看到小曼走來了。取出小屋抽屜裏的照片,拿給小曼。

小曼一看,把相片塞回去,示意我不要把事情說出去。

我解釋著,“事情是這樣的。我有一封沒有送出去的信。信件內,也有張相片。相片上有你們這兒的畫像上的人。”

她點頭,收下了信件。

一日清晨,小曼來了。

我和她在花圃見麵。

我問:“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她們要綁架清龍會的人?秘密審訊?”

小曼在我手掌寫字,“為了打探黑龍堂的底細。對方派了間隙混入莊園,所以我們反其道而行之。”

我心中一驚“為什麼?”

小曼搖頭,比劃,“你別管閑事,這不是鬧著玩的。對了,周姐姐挾持了小姐。如果你能幫忙,拿回堂口帳目,我可以告訴你任何你想知道的。”

我又追問照片上的男子的事,然後問她,莊園是否有一位姓白的女子。

小曼問我為什麼要找這位女子。

我說:“東叔說找到這位姓白的女子,可以借她之力複仇。而且,他還有一些話,讓我帶給她。”

“如果你知道,請你告訴我。我隻是受人之托,沒有惡意。”

她聽了,大吃一驚,連忙搖頭擺手,示意我不要再提此事。

“千萬別提這個白小姐。誰敢來找她,都會被當成敵人消滅。除了這件事,我什麼事都能告訴你。”

我咋舌。

小曼匆忙離開了。

第二天。我去後山晨跑,又見到了那個少女小曼。

我們相約在此處見麵。

我詢問東叔的事。

小曼搖頭。“具體我也不清楚。這兒的事十分複雜。小姐失去了自由。而且周姐姐要利用你。”她雙手比劃著,“我是小姐的侍從,也是她的幹女兒。但是,我知道的東西不多。別的事,你該問她。”

小曼帶我繞道回去。

我望著路邊的高牆。“這兒的情況和陳強說的不同。這裏肯定出了一些事。”

“你能幫我找到陳強麼?”

小曼聽了,點頭。

“我可以畫張地圖。你可以去這個地方找檔案,或許能幫你找到要找的人。可是,如果被發現,不能說是我告訴你的。還有,你記得欠我的東西。陳強說,你學過修補琴的技藝。請你把木屋的提琴修複。”

我回到住所,看了看地圖,記住方位,等到天黑,便悄悄離開院子,順著花圃小路向西去。半路上聽到前方傳來腳步聲,藏身花圃後。側頭一瞥,看到外人闖入,認出是當晚全半山的幫手之一,覺得事情十分蹊蹺,怕他們對莊園不利,便悄悄跟著去。

我看到對方進入一個由安保係統重重保護的小院,便縱身翻過一道帶電網的牆,進入那隔壁的院子中。這些安保係統對我來說形同虛設。我藏身花叢後一看,高頂的建築似乎是座教堂。我閃身躲入牆後。一隊四五人的巡邏隊從旁經過。

我從地窖進入屋子,繞入樓內。

地下廊道的盡頭是一鐵門,鐵門上有密碼鎖。

我把耳朵貼在鎖旁的鐵皮上,心想:“這鎖是十五年前恩師的專利產品,專供同門幫會。”然後輕易地打開密碼鎖,閃了進去。進入密室。密室是一間“香堂”。牆上擺設著香爐和許多神位。對聯是“地鎮高崗……,門朝大海……。”橫批三個鎦金大字“三合堂”。

我用手點一照,堂口匾額果然寫著紅葉堂。不出所料,這就是恩師讓我轉會過來的地方,也是東叔密函中搬救兵的的地方。

我繞過香堂,來到後麵的廊道。

我避開監控器,朝右側身擠入書房的門縫。用手電筒一照。書房的架子上整齊地擺放著許多紅本子。我取下一看,是入會的誌願書。估計有上萬份。原來這兒是幫會的秘密檔案室。一張桌上擺著文房四寶。還有一份將莊園與幫會交給周喜兒代為管理的委任書。甚至還有幫會各堂主的私人資料,曆年經營的賬目。還有一大迭紀要。打開一看,竟然有各次暗殺行動的評估和紀要。紀要除了本人寫的過程,還有一個叫楊東義的人寫的評價。我查找著,想找到那個姓白的女子的檔案。檔是按照首字筆劃排序的,我在第五個架子找到同筆劃部分,但架子空著一位,唯獨缺了一份檔,隻好放棄。

一旁還有一些古董和字畫。

我拿著手電筒照著。繼續找那份檔。卻發現這兒已經被人翻亂了。在數萬檔案中找一份十幾年前的關於一位叫月琦的人的檔,委實困難。忽然在牆上,看到一張奇怪的合影。合影中的一人,竟然是東叔。我藏了照片,繼續找尋。進入左邊的一房間,陰涼的風撲麵而來。裏麵是六個鐵架子,架子上放著槍支彈藥。

我又繼續潛入,看到一旁的房間沒有鐵門。

我悄悄閃身進去,用小手電筒一照。發現這兒是供奉堂口的先烈的忠烈祠。自上而下,足足數百牌位和照片。新近的也有十餘人。許多牌位前掛有鐵紅花。我有些詫異,我數了數,心想:“這堂口,最近似乎傷亡慘重。戴紅花都是正式的殺手。”

我突然看到了鐵先生的牌位。

我找不到線索,繼續向下走去。廊道盡頭,看到一個頭發蓬亂的中年男子,被鎖在地下室。

我明白了。“地圖上的地方,就是這兒,不是陳強的住處。”

幾個保鏢正要察覺,被我突然出手,三兩下打倒。

槍聲再次響起。我越發的疑惑了。

我似乎聽到了女子的求救聲。

我徘徊著,小心翼翼的從窗戶離開屋子。鑽入院子後的林子裏。

前麵傳來女子的說話聲音。我悄悄在樹幹後向前望去。一個女子,背對著我。隻見她舉起步槍,交給身旁的一個男子。地上是一個少女,還有一個男子。兩人已經不動了。遍地是血。幾個男子,把少女的屍體搬運走。地上的少女,並不是遺落書籍的少女。也不是小曼。穿的衣服是莊園仆從的。是當日在小樓一層大廳中,引我們上樓的侍從。看身上黑三角紋身,似乎是黑龍堂的手下。

我不想多管閑事,正要轉身離開。那個被打殘的男子,被翻過來。我認出了他,“清龍會的人!”在和陳強連手,對付清龍會的當晚,在海港城見過他。我看看他血肉模糊的臉,驚駭了,“是清龍會的青龍堂的二號頭子。大富的兄弟大勇。當夜我們交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