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曾聽過他們的名頭,恩師也讓我投靠他們,不想今天在落難中相見。雖然紛爭難平。可是,他們起碼,收留我避難。幫過我。而且,他們之中也並非都是壞人。”
“你應該更現實些。鐵霜要是沒失蹤,她也會這麼認為的。”
“什麼?你說什麼?”
“你難道不知道,鐵霜已經遇險,失蹤了。她是,是被人抓走的。難道,嶽威等人都瞞著你。”
“是誰?是誰幹的?”鐵霜是恩師的女兒,我很著急。
“我,我。其實,我也沒有證據。聽說抓她的人,就是仁君的手下。”
我搖頭,“他們的目標在六年前就實現了,恩師已死,為什麼他們還要這麼做?”
盤梅沒有回話。
“她在哪兒?”
“我已經派人去搜尋她的下落。一有消息我就會告訴你。”
盤梅歎氣,轉頭,望著我,“鐵成,你自己看著辦吧。——對了,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要是不喜歡雲英姐姐,不要拖著她,讓她抱有幻想。你該直接跟她來個了斷。免得她天天在我耳邊念叨,讓我心煩。”
她丟下這句,繼續向前邁步。
“她是我的未婚妻。你也知道,當年恩師為了聯合千峰寨,對付仁君,所以安排我們訂婚——我沒法給她太多承諾,隻能做到問心無愧。結婚的事麼,現在和全老兒的恩怨解決了,我還清債務再做打算。”
下山時,盤梅看到小店有氫氣球,說自己很喜歡,希望我像年幼時那樣送一把給她。我買了一把,遞給她。她拉著一把彩色氣球,忽然手滑,一把氣球飛上半空去了。
她望著氣球,臉色平靜中掠過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失落。
我們望著天空,內心五味雜陳,彼此的內心十分明白,大家再也無法回到過去,像純真的孩童一樣相處了。
我們找到苗雲英,一起返回小店。
天剛亮。
苗雲英喊我接電話。
我迷迷糊糊,來到樓下,拿了話筒。
原來是嶽威打來的電話,說他們昨晚被清龍會的人襲擊。阿良被清龍會的人抓走了。鐵力去找他,遭到杜赤焱,也不見了蹤影。
我聽到這,一愕,被驚的醒了,睡意也飛到了九霄雲外。阿良名叫施良,是恩師的兒子,因怕對手打壞主意而隨母姓施。他失蹤了,這可非同小可。我顧不得許多,立刻起床,出發去找阿良。
邵勁也打算去幫忙。
我知道他性子激烈,怕他惹事,甚至闖禍,說沒什麼大事,且小店缺乏人手,讓他依舊留在店裏幹活。老板也說不許我們同時請假,必須留一人在店。袁夢蘭也起來了,問我什麼事。聽說朋友失蹤,執意要去幫忙。我說太危險,讓她留在店內。
我驅車返回海港城,和嶽威碰頭,然後分頭去海峽各處找人。
我戴上帽子,墨鏡,穿上高領衣服,避開全半山的人,找遍了整個海港區,可是阿良毫無蹤影。我有些疑惑,清龍會和他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怎麼會襲擊他們。
我來到海邊騎樓區,抵達路口,看看天黑了,便去附近的快餐店吃了晚餐,然後又去買了礦泉水,準備去和嶽威碰頭,看看情況再說。可是我剛從海港區新區的友和商店門口走出,路過大劇院側門,準備驅車返回小鎮,三輛車突然衝來,把我的車擠在路邊,動彈不得。七八個蒙麵人,從三輛車上走下來,舉起刀,槍,前後一齊合圍,朝我走來。
那些人揮舞鐵棍,朝車窗一陣打砸。
我被困車內。
我跳下車,提起車上滅火器砸向對方。對方一人額頭正中,鮮血飛濺。
那群打手見狀更是發狠的衝殺而來。
我飛起一腳,踢倒一人,朝外奪路而去。
對手緊追不舍。
我手上沒有武器,隻能提著滅火器,一邊噴灑,逼開他們,一邊衝開路。
盤梅趕來了,她出手幫忙,見我離開,還要繼續與眾人廝殺。
我看對方人多勢眾,喊:“別。快走。”
我拽著她向外奔去。
盤梅轉過頭,舉刀還擊。她一如過去,毫無退縮,更不會害怕,眼中充滿了殺氣,一刀刺入一個對手的小腹,然後刀柄一扭。
對方慘叫起來,手臂露出了一個蠍子紋身。
我一驚,知道這是太子的手下,但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襲擊我。心想他們或許是要替太子出劇場裏那口氣。不過太子的手下大多是酒肉之徒,沒有受過專業殺手訓練,好對付。我和盤梅聯手。太子的人馬紛紛倒下。
遠處的旱鱉見狀趕緊轉身逃走。
我想留一人問話,盤梅立刻砍倒對方。
太子的人撤退了。可是,路口外更多的蒙麵人撲來了。
原來太子的人隻是馬前卒,來消耗我們的體力的。
我們被對方包圍,難以脫身。
“當心!”苗雲英突然從一旁衝了出來,“他們要害你,快走!”
我見到她,十分吃驚,對盤梅說:“快,快帶姐姐走。”
苗雲英帶著一個人來幫忙。竟然是苗望。他眼見有人襲擊盤梅,伸手去抓刀刃,刀偏了一些,被一刀砍在背上。他說:“快走!”提起地上的石塊,砸向摩托車上的人。
對方的摩托車衝來,被他砸倒。
其餘摩托車將我們包圍。
一個蒙麵男子站在路中央,“鐵成,沒料到,你藏在這裏。我是奉黑嶽的命令,來請你回去。”
“我不認識你。”
“哼,你認識黑嶽就可以了。我不想和你交手,乖乖就擒吧。你和黑嶽作對,碰上我,算你倒黴。”
我和蒙麵男子廝殺起來。對方用的是短柄戰斧。我手裏沒有武器,隻能躲閃。對手刀柄調轉,另一頭是矛尖,向後猛地一刺。我匆忙側身躲避,十分狼狽。蒙麵男子身手十分了得。我看他手腳路數似乎有些熟悉,忽然想起了昔日在恩師家遇到的對手——黑嶽的手下,一個代號叫“日影”的殺手。
我立即小心謹慎起來,手拿滅火器瓶還擊,隻與他周旋,不與他硬拚。
我們兩人正交手,我一回身,突然發現杜赤焱前來偷襲,舉刀向我刺來,可是我已經無法躲避。
苗雲英去而複返,向我撲來,擋了這一刀。
另一個對手看到苗雲英腿腳不便,一刀砍在她的腿上。
杜赤焱連續砍來,盤梅不慎後背再中了刀,頓時鮮血迸流,衣衫盡紅。
我一手抱著苗雲英,一腳踢飛對手。
杜赤焱喝聲:“鐵霜在哪兒?告訴我,我就放了你們。”
“少廢話,不可能。”盤梅喊,“你殺了恩師,我們不去找你,你竟然來找我們。”
眼看情勢危急,苗望奪過刀,砍向旁人,讓他們不敢靠近,幫我殺出一個逃跑的缺口。
我在路旁看到盤梅的車,便一手扶苗雲英上車,讓盤梅在車尾對付追來的人,然後開車朝前飛馳。
幾輛越野摩托車在身後急速追來。車上人舉著槍朝我們射擊。
我們眼看不敵,要著了對手的道。一個人影撲來,和對手扭打。正是盤梅的兄長苗望。
他高喊:“帶妹妹走。快。”被對方一刀劈砍,手臂飛上半空。
我無暇顧及他,開著車帶著苗雲英,盤梅冒險闖過十字路口的紅綠燈,才脫了身。
我送她們到附近醫院,然後立刻打電話給邵勁,嶽威。
不久,邵勁和袁夢蘭開著老板的車趕來了。
嶽威也帶人來了,同時找到並帶來了同樣受重傷的苗望。
醫生在嶽威拿刀架著脖子的威脅下,才肯簡單的幫他們處理了一下傷口,求饒說:“對不起,他們會找我們麻煩,請趕快離開吧。”
嶽威說追兵快來了。
“我們能上哪兒去?”
醫生也搖頭:“估計整個海港城你們都呆不下去了。若不是看在東叔分上,我也不敢冒險幫她止血。快走吧。走吧。讓他們看到,我這醫生也不必當了。”
袁夢蘭提著點滴藥瓶。我把苗雲英抱上車。然後邵勁再背她的兄長苗望上車。
嶽威帶人幫忙斷後。
我們離開城市,躲避杜赤焱的追蹤,一路趕到郊區小鎮。
邵勁敲開店門,老板不知出了什麼事,睡眼惺忪,走近一看,傻了眼。
盤梅看著姐姐,哥哥,十分著急。顧不得給自己的傷口包紮,一直陪著他們。
老板說:“可惜,現在已經是半夜了。就算我把通行卡給你們,他們也不會放你的朋友進去,除非先通知何管家。”
我知道洪可馨的處境,怕連累她,無法下決心。
苗雲英的臉,漸漸失去了血色。
袁夢蘭說:“你再拖延,她就沒命了。你去求求洪小姐。你們的,的關係不一般。她會答應救雲英姐。”
袁夢蘭見我猶豫不決,要了號碼,自己去打電話給何媤琪,卻無法接通。
我忽然想起呂萬,拿起電話,撥打了他的手提電話。終於,在呂萬的幫忙下,我撥通了莊園的值守室的電話。說我要回去,讓他們把門打開。我是堂口的紅棍,他們不敢不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