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洞庭大會(1 / 3)

眾人正在趕路前往歙州,車馬不停,忽見前路一顆大樹橫倒在地,沈恩予看著皺了皺眉頭,當即下馬前去在樹幹上一踹,回過頭道:“陸兄,燕大哥,你們也來幫忙吧!三個人應該夠把它搬掉了!”陸百川和燕穿雲也下馬,正要走上前去,陸百川忽覺不對勁,抬頭一看,大喊道:“有埋伏!”

沈恩予一愣,忽聽得一陣聲響,立刻蹲下身子,一支箭從他上方擦過頭頂,插入地上,沈恩予連拍胸脯,想道:“好險!”鍾露已經被嚇得花容失色,失聲道:“大哥!”沈恩予也不含糊,當即拔出劍,站起轉身,揮起來打落其它射來的箭。

陸百川也是拔劍出鞘,防禦起來,又對鍾露喊道:“鍾姑娘,你先進馬車去!”鍾露立刻點頭下馬,進了雲泣與楊瑤瑤的馬車,雲泣則從中出來,揮起“赤雲劍”,一陣劍氣折斷了一片箭。燕穿雲看見幾個躲在樹上射箭的家夥,罵道:“你們等著!”閃著身子躲避,突然在箭雨之中沒了蹤影。附近一棵樹上的人正納悶著他去哪兒了,突然感到身後被人一推,當即掉下幾丈高的樹,摔在地上一命嗚呼。正是燕穿雲神不知鬼不覺地躍上樹,推了他一把,還奪過了他手中的弓箭。

燕穿雲的目光往四周一掃,道:“讓你們也看看我這‘穿雲燕’的箭術!”接連三發,另外三棵樹上的人紛紛落下樹來,重摔地麵。眼見無人再放箭,燕穿雲用輕功三兩下繞樹而下,對著陸百川幾人道:“這些雜種,還敢玩箭!”雲泣道:“有人來了!”幾人目光齊聚向前,迎麵走來一群人。

前麵幾人特別顯眼,陸百川看見後心裏叫苦,為首三人正是耿霄威、林翼通、魏千峰,後麵還跟著一大群血手幫、鴆羽幫和魅箭門之眾。耿霄威先看了看陸百川,又把目光停在了雲泣身上,冷笑一聲,道:“在開封打得不錯吧!”雲泣冷“哼”一聲,不作回答。耿霄威道:“要不是血手笑郎和李鶴頂那兩個家夥貪功,那麼早就把風淩凡的具體下落告訴了你,挑撥你們決鬥,你們還逃得出我們的掌心嗎?不過,現在也是一樣的。”陸百川哈哈大笑,道:“你就這麼有自信嗎?”耿霄威“哦”了一聲,道:“莫非陸兄有必勝法門?”陸百川道:“你可以來試試啊?”魏千峰道:“師兄,別被他給騙了,他在唱空城計呢?”耿霄威冷笑道:“那是當然!陸百川,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把我們當小孩嗎?”陸百川皺了皺眉,道:“這麼高大的小孩,真是稀罕事!”沈恩予聽後哈哈大笑,對方三人倒是變了臉色。耿霄威道:“上!”當即這幫人全數往幾人衝去。陸百川沒工夫細加揣度,便喊道:“雲大哥,那個領頭的耿霄威就交給你了!我去牽製住林翼通與魏千峰。沈兄,燕大哥,你們保護馬車!”幾人點頭答應,立刻散開。

雲泣揮劍殺出一條路,直奔耿霄威。眼見“赤雲劍”襲來,耿霄威倒不慌不忙,用“掃魂掌”和“抽魄手”應付起來。他雙手招式離奇,總是避開“赤雲劍”鋒芒,直攻雲泣身體。但是雲泣“鬼劍”的名號也不是白得的,憑借的乃是十七年來不斷磨練而成的如影似魅般的輕功,在他遇見過的人裏麵,也許隻有孟亦常與燕穿雲能和他比上一比了。他不斷變著步伐,即使耿霄威躲過了他的“赤雲劍”,但是耿霄威的“掃魂掌”和“抽魄手”也難以傷到他的身子,僅有的一點掌風也立刻被他的“天罡神功”給化解了。

兩人看似勢均力敵,但是耿霄威明白,雲泣憑借著自己那鬼魅般的步伐,說不準哪個時候一劍攻來自己就中招了,便想以內功製勝,畢竟自己也是從小練武,功力少說也比他多了十年。耿霄威下定決心後,即刻開始默運玄功。陸百川與林翼通、魏千峰兩人打得也是如火如荼,難分高下。林翼通、魏千峰也是心驚不已,想道:“他的武功現在已經如此,再給他練個幾年的話,師父老了,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啊!”便立刻叫人幫忙,以多攻少。

陸百川冷笑道:“魏兄,你也會有如此膽怯之時!”魏千峰也冷笑答道:“不得已而為之罷了!”陸百川左右一顧,劍鋒一轉,刃麵上反射出的陽光掃過幾人眼睛,幾人不禁閉眼躲避。陸百川使出“厲劍十九路”,快劍無影,片刻之間,繞過幾人,而那幾人不是被刺傷就是被劃傷,紛紛倒地呻吟。魏千峰還沒反應過來,陸百川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麵前,正當陸百川一劍刺向他的咽喉之時,突然想起了他畢竟是白如茉喜歡的人,自己能殺他嗎?

如此一想,劍一下慢了下來,魏千峰立刻展開扇子一格,由於“厲劍十九路”以快製敵,劍上並無多少內勁,陸百川的劍鋒一下偏向一側,魏千峰扇子一收,朝他右側的“肩井穴”戳來,陸百川當機立斷,讓劍脫離右手,左手接下,右手聚集內力直接拍在了魏千峰的右胸上,魏千峰的扇子剛觸到陸百川的肩頭,便被陸百川的一掌震得幾乎肺髒翻滾,接連後退,邊退邊吐血,其實陸百川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陸百川道:“今天的我已經不是那天比武招親時的我了!你好自為之吧!”說完右手便拿回左手上的劍,繼續朝林翼通攻去。林翼通見魏千峰受傷,自己更沒什麼把握了,隻好轉頭看向耿霄威,喊道:“耿師兄!”耿霄威沒有理他,自己此時已經聚集了七成的內力,想道:“應該夠了!”立刻從雲泣的劍陣中脫身而出,退到丈外。雲泣喊道:“你玩什麼花樣!”耿霄威喊道:“‘蕩魂隳魄大法’!”喊罷,他全身被真氣籠罩,真氣又旋起成風,陸百川感受到這陣勁風之後,想道:“這跟我的‘大風起兮雲飛揚’還蠻像啊!”但他也感到勁風之中殺氣、戾氣十足,不似自己使出的那般柔和,很明顯,他使出的這招是可以傷人而不是像自己那樣隻是牽製敵人的。

陸百川頓感不妙,立刻從與林翼通的打鬥中抽身,來到雲泣身邊。這時耿霄威的真氣已經聚集旋向兩人的方向攻擊,陸百川和雲泣對視一眼,分別使出“大風起兮雲飛揚”和“雲泣雨落”,以自身的“青嵐真氣”與“天罡真氣”抵禦耿霄威的攻擊。一時兩股真氣結合起來對付第三股,可是耿霄威的那股霸道真氣卻像一條猛龍一般衝撞著兩人的屏障,兩人由於不敢耗盡內力防禦,不一會兒,猛龍衝破了屏障。

兩人俱是連番後摔在了地上,但是耿霄威也被三股真氣共同一震,被甩倒在地上。實際上,他自己受傷更重,但還是硬撐著站起,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林翼通、魏千峰還有其他人也都趕到他的身邊,道:“師兄,你沒事呢吧?”耿霄威強忍傷勢,牙縫中吐出:“他們……受傷了,快上!”陸百川和雲泣相互扶持著站起,他們這邊的人也紛紛趕來,包括楊瑤瑤不顧自己中毒的情況,硬是來到了雲泣身邊,扶著雲泣。風淩凡讓白如璧照顧著自己父母,自己也趕來,拔刀與沈恩予共同擋在幾人麵前,咬牙決定拚死一戰。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恩予”,沈恩予聽見後喜出望外,喊道:“師叔!我在這兒!”頃刻之間,一個人影從幾顆樹上躍過,落到了眾人麵前。這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峨冠博帶,膚色略黑,身背寶劍,手捋胡須。沈恩予抱拳禮道:“華師叔!”眾人一下明白了此人就是秦嶺派的副掌門華淩山,不一會兒,一群秦嶺派的弟子們也來到了眾人身邊。

華淩山打量了一下耿霄威等人,正色道:“爾等作惡多端,若是早日回頭,武林正道必會網開一麵;若是繼續作惡,今天你們就別想逃過老夫之劍!快作決定吧!”說完便拔出劍指著前方。耿霄威心中叫苦不斷,自己使出了傷敵傷己的“蕩魂隳魄大法”,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好機會,卻想不到半路殺出個華淩山,自己是恨得咬牙切齒,怒道:“來人擋著,師弟,我們走!”當即他們的一群小嘍囉衝了上來。

華淩山怒道:“賊人休走!”當即上前,一招“橫掃千軍”,前麵的幾個小嘍囉還來不及反應便已經倒在了地上,華淩山又使出“劍衝太白”,直奔逃走的三人,但是又有一群小嘍囉圍上來,迫不得已放棄了那三人。不一會兒,那三人已經跑遠了,而其他敵人也已經被秦嶺派眾人以及風淩凡等人消滅殆盡了。

沈恩予忙到華淩山麵前,喜問道:“師叔,你怎麼會來這兒啊?”沒想到華淩山反問道:“恩予,你最近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啊?”沈恩予愣了一下,搖搖頭道:“沒有啊!”華淩山鬆了口氣,道:“那就好!”陸百川聽見後,問道:“華前輩,出什麼事了嗎?”華淩山打量了一下陸百川,道:“這位是?”沈恩予道:“這就是我說過的陸百川陸兄弟!”

華淩山驚道:“你就是雲夢劍派的新掌門陸百川?年紀輕輕,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陸百川不好意思,道:“前輩過獎了!不知前輩剛才所說是為何?又是如何來這兒的?”華淩山捋捋胡須,道:“說來話長,老夫就長話短說了!將近一個月前,沈師兄聽聞當初參加比武招親的不少人都出現了怪病症狀,便放心不下恩予,讓我帶著這些弟子前往歙州找他,結果我們到了鍾大夫家時,看見白莊主父女也在,聽說了你們去了開封,我們便立刻匆匆忙忙趕過來,誰知剛好碰上了你們遇敵。”陸百川驚道:“那些怪病是怎麼回事?”華淩山苦笑道:“他們不是被抓進過避風山莊嗎?貌似就是那夥人下了毒!”眾人聞言皆是一驚,紛紛罵起孟亦常一夥人來,鍾露坐在沈恩予身邊,抱緊了他的右臂,似是有點後怕,沈恩予激憤的同時倒是感到了一絲慶幸,想道:“看來是在我被陸兄他們救出去後那些家夥才下了毒!”陸百川道:“事不宜遲,那我們趕緊回歙州商議吧!華前輩,那你呢?”華淩山看了看沈恩予和鍾露,笑道:“也罷!既然恩予沒事,我也陪你們回一趟歙州吧!”眾人稍加收拾附近的戰場後,便向歙州趕去。

幾天後,他們進入歙州城,徑直來到鍾氏醫館,羅輕寒正好在門外,看見多日不見的陸百川騎著馬過來,喜出望外,陸百川剛下馬她便撲了過去。陸百川不好意思地在她耳畔輕聲道:“不少人看著呢!”羅輕寒頓時小臉通紅,不知所措。

這時馬車上的幾人也先後下車,白如璧看見羅輕寒後,問道:“這位姑娘是?”陸百川這才想起自己還沒跟他們夫妻提過羅輕寒的事,便笑著對羅輕寒道:“輕寒,還不快叫大姐!”羅輕寒轉向白如璧,羞澀道:“大姐!”白如璧還是一臉迷茫,陸百川解釋道:“你們是親生姐妹呀!輕寒不久前才和白莊主相認呢!”白如璧驚道:“真的嗎?”又拉起羅輕寒的小手,笑道:“看來我們白家還真是女兒的家啊!”兩姐妹笑笑,進入醫館。

此時白冷鋒的傷已經好了大半,看見長女歸來,也是喜極而泣,風淩凡則跪下告知真相,白冷鋒笑著扶起他,表示原諒,隨後又與風淩凡父母相見,這也是他們親家之間的首次見麵,眾人都是暢聊在了一起。白如璧和羅輕寒走出門後,白如璧問道:“三妹,二妹去哪兒了呢?”羅輕寒歎了一聲,道:“二姐她……由於未婚夫突然變成了敵人到現在還解不開心結呢!大姐,不如你也一起去勸勸她吧?”白如璧點點頭,隨羅輕寒前去。

陸百川則在醫館看見鍾逸正在給人治病,而那人竟是徐一峰。陸百川馬上想起了避風山莊眾人被下毒之事,上前問道:“徐兄,難道你也中毒了嗎?”徐一峰見是陸百川來了,強笑道:“陸兄,你所言不錯。”陸百川忙問鍾逸:“鍾大夫,這究竟是什麼毒啊?有沒有治?”鍾逸皺著眉頭,許久,才道:“這是‘圓缺毒’!”陸百川疑道:“圓缺毒?”

鍾逸徘徊了幾步,一直歎氣,道:“圓缺毒是一種奇毒,中毒之人幾個月內根本不會有所察覺,但從開始發毒之時算起,以一個月為周期,前半個月,痛苦從無到有,從輕到重,後半個月,則恰好相反,跟月亮的圓缺差不多,故名圓缺毒!”陸百川問道:“那解毒方法?”鍾逸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啊!並且這圓缺毒從發作開始,中毒者經曆十二個輪回後便會身亡,也就是隻剩下了一年的壽命!”

陸百川嚇了一跳,徐一峰則是閉上眼,似乎不願聽見這一切。門外傳來一陣聲音:“鍾大夫已經開藥緩解了一峰的痛苦,但是還是找不到解毒的辦法!”陸百川回頭一看,白冷鋒慢慢走來,後麵還跟著徐一峰的父親,徐誌方,還有華淩山、沈恩予、雲泣、風淩凡等人。徐誌方走到徐一峰前,撫摸著孩子的頭,眼中似有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