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性本的說法,心靈修行初期就是入定,定而能生靜,靜而能生慧,智慧越高,悟性越強,就能越早覺悟解脫修成法力。雖然受到身體限製暫時不能利用元氣溝通元神,但葉之秋另辟蹊徑想出了一個的辦法,既然現在他的身體開發程度已經不低,想必髒腑早已達到入定的要求,可以拋開溝通元神的部分,先練習入定,把心靈境界先提升上去,那就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一旦日後除掉了結晶,打破經絡竅穴的限製,隻要很短的時間,自己恐怕就能突破到羅漢境了。
說起來容易,刻意想要入定,卻怎麼也找不到感覺。葉之秋在床上盤坐了半天,努力把自己放空,最後卻差點睡著了。
什麼是定,怎麼才能入定,葉之秋硬是翻來覆去又想了一晚上。
早上照例修行古法太極,今天練拳卻總是心不在焉,手上比比劃劃,心裏還在想著入定的事情。這拳法他已經練的熟極而流了,即使分心兩用,各路拳招還是使得一絲不亂頗具章法,竟然暗合了此拳有意無意的精神追求,葉之秋隻感到心頭一震,隨即空明一片。此刻心靈進入一個奇妙的狀態,寧靜安逸平安喜樂,簡直無法形容,就像是一麵蒙塵已久的鏡子,突然被重新擦的透亮。他心中清明,知道自己已是無意中進入了定的心境。這就是所謂的“心如明鏡”,周遭事物一時都鮮活了起來,幾十丈內,一草一木都仿佛映照在心中。可惜這種狀態不能持久,等他心頭雜念一生,立刻就退出了這種定境。想要達到羅漢境的要求,必須要能隨意進出恒定狀態,心中時時空明一片才行。
葉之秋第一次進入定境,又是感動,又是遺憾,不過萬事開頭難,隻要堅持努力,以後達到恒定不成問題(他首次練拳就進入過恒定,但自己不知道)。
果然,之後一個多月,葉之秋時時揣摩太極陰陽變化過程中,那種時而有意時而無意的心境,對於入定的把握有了很大的進步,十次總能成功八九次。由於常常保持心中空明,他發現自己考慮問題,比以前明顯要更清楚和深入一些了,對於各種拳法的理解也更上一層樓,體力幾乎達到了萬斤的極限。
轉眼間,一年一度的摩柯禪院弟子大比拉開了序幕。
八月五日這天,寺裏破例沒有舉行傳功大會,所有外門弟子一早就齊聚山門外的巨大鍾樓下,競相觀看今年參加大比的人員對陣名單。
寺裏的海選全部采取淘汰賽,基本按照入門年限安排對陣,第一場是入門一到兩年的新弟子,對陣三到四年的弟子,然後勝利者可以參加第二場,和五到六年的弟子比,第二場的勝利者再和六到八年的比,第三場的勝利者和其他“高齡”弟子比,最後取寺裏的前兩千名參加本山的大比。這樣的賽製有兩個好處,一是讓新弟子看到自己的不足,二是給天才的後進以出頭的機會,三是保留真正生力軍的體力,畢竟高齡段的弟子才是參加整個摩柯下院大比的主力。
葉之秋找遍了對戰榜單,最後才在末尾找到了幾十個種子選手的名字,自己赫然也在免戰入圍的名單中。
八月六日,寶月寺內部選拔淘汰賽正式開始,性本果然提前讓人送來了一塊白銅號牌。白銅號牌做工十分精致,一麵刻著寶月寺三個字,一麵是零零零一的編號。葉之秋心說性本真厚道,出手不凡,直接給了咱這麼牛一特殊號碼,不知道能不能內部拍賣。頭一天他還特地跑去看了幾場比試,然後敗興而歸。沒修成法力的修士和尋常武人並沒有什麼差別,打來打去就是一套羅漢拳,實在沒什麼看頭。葉之秋覺得自己和這幫小嘍嘍早已經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人了,怪不得寺裏要把小爺放到種子選手裏麵。
等到八月八日,寶月寺兩千名“精英弟子”已經全部選出,寺裏下了血本,每人還發了一枚“活血通絡丹”,希望把大家都調整到最好狀態迎接比賽,因為每次大比的成績也將影響寶月寺次年的資源分配額度。
看著其他弟子興高采烈的吃藥,葉之秋也隻能將信將疑的服下這枚,據說能壯大氣血,舒經通絡的藥丸,細心體會藥性,果然發覺有一股熱流順著手少陰肺經流入第一個竅穴,然後就和以前一樣石沉大海,屁用也沒有半點。
想來也是,那些結晶本身就是最好的仙藥,這狗屁藥丸子豈能與之相提並論。
八月十日,是進入本山校技的大日子。一大早,二千“精英弟子”就齊聚接引聖殿。幾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長老居然也一個不落的都到齊了。眾人聚集在聖殿大門外,難免呼朋引伴,說說笑笑,竟然熱鬧非凡。直到主持不得不運起了獅子吼神通,才讓場麵得到了控製。
就聽主持先進行了一番紀律要求和戰前動員,然後指揮寺裏的羅漢上師將兩千人分為十個小隊,每隊二百人由一個上師帶領。
等眾人進殿後,上師們將各隊人馬分別帶到預先指定的位置,等待眾長老一起打開轉送大陣。
葉之秋所在這隊就是寶月寺的最強陣容,種子選手隊,包含了往年積累的種子高手和今年寺裏大比的優勝選手,那個被他打斷手臂的慧勇也赫然在列。慧勇初見他時,還有點畏畏縮縮,見葉之秋神色如常也沒有再找他麻煩的意思,臉上才慢慢恢複了血色,看樣子上次被教訓的陰影還在。
葉之秋一頭短而烏黑的頭發,站在一眾光頭堆裏,那就如同黑夜中的螢火蟲,鶴立雞群之下顯得那麼,那麼標新立異。盡管前些日子他一戰成名,寺裏的弟子幾乎無人不知,但他名聲委實太壞,此時竟無人搭理。葉之秋向來特立獨行,也不在乎,幹脆抓緊時間繼續體會恒定的意境。
等十個方隊各就各位,住持站到了大殿中央,四個長老則分別站到大殿的四角。這幾人很有默契,同時念動法咒,傳送法陣緩緩開啟。這次開啟不同於數月前那次,滿殿的銅柱同時發光,十個方陣被青光包裹,眾人就好像上了一條行駛在激流中的小船一般,須臾,身上的青光盡數消散。
待葉之秋定睛看去,卻發現眾人還在剛才的大殿之中,連位置都沒變分毫,就聽旁邊一個弟子奇道:“怎麼回事兒,傳送失敗了嗎,怎麼還在老地方沒動啊?”一個年近三十的“老油條”道:“瓜慫,這裏已經是本山的接引殿了,兩處地方建造的完全一樣,也難怪你會傻傻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