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錦衣攜兵圍太清(1 / 1)

但此時的他們並不知將來之事如何。此時他們眼前最大的危機是如何將龍圖衛之亂化解。就在蕭錦棠想大開宮門避免矛盾激化之時,二人忽聽得少女縱馬高呼,聲音清越高昂如鳳鳴。

“臣女幸不辱命,已尋回明毓長公主,特此回宮複命——”

蘭卿睿心下一驚,心道這可不是麟懿郡主的聲兒麼?他抬頭一望,隻見宮道之上一匹漆黑駿馬飛馳而來。定睛一看,那駿馬是極少見的墨雪馬,是北燕烈龍駒同東周銀雪馬混出的戰馬,舉國亦不過百餘匹,當是楚氏騎兵中最精銳騎兵的坐騎。再抬眼一瞧,隻見馬上少女一襲緋衣獵獵,矯健修長的腿緊踩馬鐙,竟是半站起了身。那是北燕騎兵的衝鋒姿勢。墨雪馬速度比之烈龍駒更勝一籌,全力奔馳之時人根本無法坐穩於馬背,唯有半蹲立於馬背之上。

任誰都未曾想到,楚清和竟敢快馬闖宮。她縱馬而來快如疾電,高舉手中蕭錦棠給她的帝令直奔太清殿。

這等大膽舉動可稱驚駕,在聖上寢宮前還敢縱馬,這是大不敬之罪都是輕的。眾人見楚清和如此荒誕行事,不由得驚愕萬分。但楚清和絲毫不在意其目光。奔行至太清殿前,隻見她揚手勒馬,還未等馬停穩便翻身而下。她一麵三步並作兩步走向龍圖衛,彷如一支開弓的緋色利箭。

階上龍圖衛見此情形,立即調轉兵刃指向她。可在看見她手中的楚家軍的兵符與蕭錦棠的帝令後,都隻得跪服而下。

見帝令者,如見帝王親臨。

楚清和緊抿著唇,昂首快步行至與太清殿前,這時蘭卿睿幾人才看清楚清和手中所持之物。蘭卿睿看見楚清和同時拿著帝令與楚家軍兵符時心下一驚,他暗自瞥向一旁的穆氏兄妹,見二人麵色亦帶菜色。

帝令是帝王身側最重要的信物。蕭錦棠能將之交給楚清和,就明他早已不再是那個任人拿捏的皇帝,在所有人都沒有發覺之前,他已暗中同楚氏結盟。而楚氏,現在才是名正言順的帝黨。

當真是好一個皇帝,如此隱忍如此偽裝,當真連他們都被蒙蔽了一段時間。也難怪,為何蕭錦棠能在蕭錦輝手下活到現在,最終將其取而代之。若以前,蘭卿睿還可信幾分蕭錦棠是懵懂無知讓蕭錦輝起了惻隱之心。畢竟誰會在意一個快十五歲從未開蒙過的深宮皇子呢?而現在看來,當真是自己大意失荊州。他隱約的感到蕭錦棠開始逐漸掙脫自己的控製。他從來不是自己當初所想的那個毫無根基的、任自己把持的九皇子。

蘭卿睿思至此處,忽的想起蕭錦輝和先帝的暴保他抬眸看向宮門緊閉的太清殿,忽的感覺脊背發涼。

先帝身子早因服用金丹而變得內裏空虛,想來亦是時日無多。再者蕭錦輝是怎樣一個人,蘭卿睿是最清楚不過的。戕害手足都敢做的如此明目張膽,那蕭錦輝為何不敢弑君奪位呢?他從來不是一個善於忍耐的人。但蕭錦輝的暴斃是最具疑點的,蕭錦輝正當盛年,身強體健。怎會被一介北燕女奴刺殺斃命呢?而那北燕女奴,又是從何得知蕭錦輝沾不得花生的呢?蕭錦輝當權之時,花生已成宮廷禁物,這女奴又是從何得來這等禁物?

蘭卿睿越想越覺脊背發麻,他不敢妄自揣測蕭錦輝的真正死因。但他敏銳的預感告訴自己,蕭錦輝的死亡是和蕭錦棠有關係的。若蕭錦棠真的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孩童,他又怎麼可能在這深宮之中存活?

楚清和深深的看了眼蘭卿睿,亦看見了蘭卿睿驟變的麵色。她知曉如此行事,蕭錦棠先前一切偽裝已是徹底暴露在這二位顧命大臣的眼底。但如今情形,已容不得蕭錦棠再繼續隱忍下去,古語有雲不破不立,破而後立。她握緊了手中帝令,旋身肅拜而下:“啟稟陛下,錦衣侯同家父鎮國公已攜楚家軍至宮外——”

楚清和此言一出,堪驚四座。楚淩雲來了很正常,若蕭錦棠派楚清和出宮,那她定然會去回稟其父。但誰都沒想到,這件事竟然驚動了錦衣侯沈言夏。蘭卿睿看向穆氏兄妹,見他倆麵色難看至極,忽的無由來的有些心虛起來。沈言夏是定國大長公主的夫君,驚動了他,那勢必也驚動了定國大長公主。蘭卿睿年少初入朝堂的時候,正是公主執政之時。他再清楚不過定國大長公主的手段與沈言夏的智謀。

當初先帝太子雙雙暴斃,二人直接進宮與顧振棠楚淩雲堪稱裏應外合的以不容抗拒的雷霆之勢將蕭錦棠推上了皇位。分明是早不過問朝政之人,但宮中情形卻盡收眼底。蘭卿睿不敢估量定國大長公主究竟在這朝堂之上還有多少勢力。但見穆鈺密詔暗駐龍圖衛,這個消息就算楚清和跑出去給楚淩雲報信,但為何定國大長公主也能第一時間知曉?

難道楚氏怎會未卜先知龍圖衛暗駐宮中?或者,定國大長公主早已發覺?蘭卿睿還未來得及細想,便聽得楚清和再度語出驚人:“定國大長公主持先帝密詔請見陛下!巡防營長陸鳴悠,護送明毓長公主回宮覲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