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對公主不敬,理當受重罰!”辛奴抬頭迎向喜的目光。說了這許多,終於說到一句能令她理直氣壯的。
可喜覺得這句才最是荒唐,她凝眉反問:
“你在說什麼?伊何時對我……”她剛想說伊並未對她不敬過,腦中卻突然閃過自己酒氣熏熏時迷迷糊糊的些許片段。
具體的她記不清了,可伊的懷抱,伊的氣息,乃至伊的深吻,她卻都是還有印象的……
喜刹那紅了臉,忙背過身去,以防被辛奴發現。
她暗忖著,難道是她醉倒失了記憶之後,辛奴看到了什麼?
“辛奴,我不管你看到了什麼,都是你誤會了,伊待我很好,他是清白的。”喜態度堅定。
“公主!”辛奴氣結。
她心中焦急,她眼中的公主太過單純,當時又醉得厲害、人事不醒,以至於被伊欺辱了也不自知。可男子會對女子做的種種猥瑣之事,她又如何能與還未經事的公主說得出?
辛奴正不知該怎樣讓喜明白伊不是好人,喜卻是已經褪去了麵上的紅暈,轉回頭來壓低了聲音肅然道:
“辛奴,我再問你一次,你究竟是因何而陷害伊的?”
這幾年來侍奉在喜身邊的眾多奴中,辛奴一直是最受寵信的,喜更是很久都沒有用這般嚴厲的語氣同她說過話了。
辛奴心底微寒。“公主,辛奴方才已經說了……”
“是,你說了,還有呢?”見她不想說實話,喜的話音越發冷漠。
辛奴微驚,又強鎮定下來,裝作不知。“還有?……沒有了啊……”
喜沉寂片刻,眼中滿是失望的神色,終是歎聲道:
“辛奴,我知道你是真的關心我,我也一直將你視作對我最忠之人。可我了解你,縱使你再誤會伊對我做了什麼,若無人提點,你也絕不會想到要編造伊能識字之事來害他性命。我明白你對我隱瞞那幕後之人,必是有著逼不得已的理由。但是我也必須讓你知道,我非常重視伊,你這般害他,我真的很難過。”
言畢,喜甩袖自跪著的辛奴身邊翩翩而走,再沒回頭看她一眼。
辛奴瑟瑟的低斂著頭,兩汪清淚充斥了眼眶。
為什麼她分明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可是她卻成了害人的“壞人”?付沫哥哥她沒救出來,現在,竟連公主也討厭她了……
……
喜不讓任何奴跟著,出了自己的院子,就未作停歇一直向西而去。
她並不打算去北邊的殿宇求易莫將伊赦免,隻因伊讀的書都是她帶去的,她若為伊辯解,便非但解不了伊的死罪,反倒還會讓易莫認為伊有蠱惑公主之嫌而更加遷怒於伊。
眼下整個王城都在籌備兩月後易莫的即位大典,此事不畢,便不會輕易殺人招惹不吉的,故而伊暫無性命之憂,她需等待合適的時機才可救伊,而她現下急於要去的地方則是——
“紫葵!伊究竟哪裏得罪了你?”喜不顧眾奴的阻攔,也等不及通報,就破門而入闖進了紫葵的浴房。
剛剛出水、一絲不掛的紫葵原本被她嚇了一跳,如個被驚到了的兔子一般臉紅心跳的快速躲回了湯池裏,可聽她竟是為伊的事而來,便將滿麵的羞意轉瞬換作了一腔怒氣,靠在池邊含恨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