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伊再度應聲。
“你怎會武藝的?”這事喜實在好奇。
“曾見人練劍,便自己私下學著隨意比劃,如今算是會得些許。”
喜聞言微驚。
一個人受著重傷、赤手空拳還能打贏六七個夏國的侍衛,這怎還算得是“會得些許”?
她的伊,果然是這天下最有才華的人。
“伊,你真厲害……幸好你來了,不然......不然......”
那夏使儼然就是個瘋子,若不是伊及時趕到,她真不知自己會有什麼後果。
伊的身子忽然一僵。他在喜的身後,又高出喜許多,恰好能清晰的看見喜的右頸之下,那顆夏使留下的紅印。
他不禁凜然,下意識的緊了緊環著喜的手臂,心中一陣絞痛,恨自己為何沒能更早些分辨出刺客逃離的路徑,多番行了岔路,以至於在路上耽誤了太久,竟讓仙子一般純潔無暇的喜被那種人如此玷染。
喜覺出伊的異樣,又傾身往伊的懷裏縮了縮,安享他溫暖的同時,也輕聲安慰他道:
“伊,我已經沒事了,因為你來了。隻要有你在,我就什麼都不怕。”
伊的身子又是一僵。
感受到懷中喜的乖順依偎,伊已能徹底確定喜對自己的那份心了。
可是他卻愁容更甚,幾不可查的輕輕將下顎貼靠在了喜的發邊。
原本他是那般渴求能得到喜的垂愛,如今真的得到了,他卻理不清前路了。
不知喜這份珍貴的心,他這區區賤奴的身份,要如何才能守護得住?……
約莫走了半個時辰,伊忽然勒住了馬韁,又翻身下馬,將喜獨自一人留在了馬上。
“伊?”喜一臉懵怔。
伊立於馬側,遙望向遠處。“前方有人來了,人數不少,應該是君侯的人。”
聞言,喜也立即伸頸眺望,果真見得極遠的地方有一小撮攢動的黑點正向他們這邊移動,那速度不慢,越來越近,逐漸放大。
喜就那般翹首等著,待那一隊人馬終於飛奔至眼前時,伊當即一聲不響的下跪叩首、五體投地,喜亦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見。
“兄長……”喜呆呆的。
她怎樣也想不到,易莫身為蒙山之主,這幾年又待她頗淡,此時竟也會親自帶人趕來救她。
“妺喜!”易莫閃身下馬,幾個箭步便到了喜的近前,一把將她抱下了馬,擁入懷裏久久不放。
那力道不知有多大,仿佛很怕失去她一般。
喜被易莫勒得透不過氣,卻絲毫不覺得難受,反而瞬間填滿了曾因親情的突變而空落了幾年的心。
“太好了,你沒事……太好了……”易莫低念著,他雙眸緊閉,滿麵釋然和欣慰,大手不住的輕撫著喜的頭和背。
“兄長……擔心喜了?……”喜木然被他抱著,眼眸有些濕。
易莫雙手扶上喜的肩頭,眼中決然,旦旦而語:
“那是自然!你是蒙山國唯一的公主!更是我有施易莫唯一的妹妹!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傷你!”
他一直藏著喜,隻是因為想拖延喜這“凰鳥”與預言中的“鳳鳥”相見的時日,進而可以令自己得到一爭天下的機會,並非真的不疼她。
聽此一言,喜心底霎時猶如暖日當空,悄然開出數朵小花來,卻聽不遠處響起了一個冷靜而和善的聲音:
“喜公主遇此劫難,能平安歸來真是萬幸。隻是喜公主能否告知,那些綁走你的究竟是什麼人?”
溫情歸溫情,可喜的身份特殊,此事很可能關乎重大,務必要盡早查清,不可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