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人料想,這正你儂我儂之時,容台宮牆邊會突然發出一聲巨響,惹得在場的奴們都下意識隨即驚呼。
喜和癸也是驚了一跳,不由得循聲看去,竟見不遠處地上驚現一女子倒在血潑之中,看樣子,剛剛的聲響正是她自容台墜落所致。
“啊!”喜頃刻驚叫,癸忙將她的小腦袋斂到胸前、將她的視線捂得嚴嚴實實,凜然道:“傻丫頭,別看!”
癸一邊用自己溫熱的掌心暖著喜發涼的背脊,一邊緊蹙著眉頭轉眸瞥了趙梁一眼,授意其立刻去處理。
“妺喜,隨我回正陽宮。”他擔心喜會害怕,不想讓她久留於此,便沒等她反應,就攬了她離開。
喜遇到這等事,心中撼然,自是不敢再睡在容台宮了,本能的順從跟上。隻是不知,究竟是何人要選在她的容台自盡,且還是在今日今時,癸剛為她辦完“冠禮”,又送了她明珠讓她不要再哭——
那般甜蜜的時光竟被如此可怕之事打斷……這,當真是個偶然嗎?……
然而還未等他們上車,趙梁便滿麵惶恐的匆匆來報:“大王,臣心知元妃受驚,此事本不該急於來報,但臣方才所見,那墜樓之人身份特殊,她是……”
癸的腳步驟然停滯,趙梁還沒說出口,他就以寒似冰山般的語氣搶先說出了那人的名:“風竹青。”
那女屍雖是麵朝著地,可一身衣裳卻是當年他封竹青為妃時親手為其披上的。縱然情分已逝,但記憶猶存,他還是一眼便認出了她。
帝妃墜樓而亡,此乃何等大事。趙梁微頓,斂下頭去道:“正是。”
“什麼?那是風妃?”喜周身一震,驚怵著神色舉步便欲向屍體而去。
癸一凜,趕忙自身後將她抱住攔下。“妺喜!別去!”墜樓之人的死狀何其恐怖,他的妺喜那般膽小,怎能承受得了?
喜卻不從,眼中苦楚。“可她是因我而死的吧?我搶了她的男人,又搶了她的兒子,她才會跑到容台死在我麵前的……此等時刻,我又怎能因害怕而回避?”
“你別胡思亂想!”癸將她抱得更緊,急喝:
“什麼叫‘搶了她的男人’?我從來就不是她的!遇到你之前,我不屬於任何人;遇到你之後,我便隻屬於你,從始至終,你都無需與任何人爭搶我!至於熏育,那般結果都是風竹青自找的,與你毫無幹係,你根本沒必要自責!”
“母親!”還不及癸話音落定,就有孩童的呼喊由遠及近。
“母親!母……”熏育大哭著撲去竹青的屍體上,卻在看到那已經摔得走形的容顏之時,驚恐得瞬間軟了四肢,一屁股堆坐在地上,大瞠著雙眸全身抽搐。
“熏育!”眼見小小的熏育如此,喜更加難以自控,使了力氣想要掙脫,可癸卻怎樣也不肯放她過去。
“你們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將公子帶回去!趙梁!速把屍體處理了!”癸厲聲嗬斥,再顧不得其他,強硬的一把將喜攬腰抱起,大步走向馬車。
……
“是誰讓風竹青進容台宮的!”
正陽宮大殿傳出一聲怒吼,匍匐在地上的眾奴嚇得抖如篩糠。“大王!奴們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