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不好了!”
眼見辛奴慌慌張張的跑回來,喜已在心裏徑自猜了個大概。今日癸自下朝後就沒回芷陽宮,恐怕又是去了苕華二妃那裏,她已經習慣了。
而如此不必時時提著心膽麵對那個暴躁易怒、又偏執多疑的男人,她也逐漸覺得這樣其實更自在些。
總之她已經認了,不期望能與癸再有好轉了。
“有何不好的,不就是大王又去了苕華宮嗎?我倒覺得挺好,清靜……”喜斜倚在座榻上,有氣無力。
辛奴氣喘籲籲,卻是急道:“公主!不是這事!是……是伊……”
聽到此名,喜全不似方才,半身倏的驚起。“伊怎麼了!”
辛奴知道她心係於此,連忙重新調整自己跑亂了的呼吸,盡其所能連貫的說道:
“伊找到了,他近日在商國被商世子大張旗鼓的賜名‘伊摯’,還被特許歸為帝嚳之後,成了名副其實的商國宗親!”
“他……他沒事?”喜簡直喜出望外,素手附在胸前,不斷叨念:“……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近兩個月了,她早已做了最壞的打算,好在伊還活在世上,好在……伊還如此好好的活在世上……
此時此刻,喜如釋重負,一張美豔如畫的麵容分明笑得明媚,可那一雙明似秋水的眼眸卻偏偏流下了剔透的淚來,看得人莫名心酸。
“公主……”辛奴低低喚她。
誰知她恍然回神,突的想起了什麼,疾問:“那大王呢?他如何反應的?”
辛奴一下便亂了陣腳,這事是她最不敢說的。“大王……大王震怒……摔了太室殿後殿的大半陳設……還……還讓趙大人派人去商國刺殺伊……”
刺殺!喜倏的一悸。癸果然不會放過伊,哪怕伊現在已經成了商國貴族,不可隨意斬殺……
喜隻覺胸口瞬間悶不透氣,下意識便起身要出去找癸,卻在跑到門口時剛好殿門大開,她撞上了一個硬如鐵石的胸膛。
“這是急著要去哪?”頭頂上方傳來癸的聲音。
“大王……”喜本能抬頭看去,卻沒留心自己眼圈還紅著,臉上的淚痕也沒有幹。
“你哭了?”癸眉頭一緊,眸光瞥向喜身後的辛奴,見她一副心虛的樣子,便又垂眸瞧回喜麵上,神情刹那陰鬱。“那賤奴的事,你聽說了?”
喜本是一急之下想要去求情的,可她清醒了一瞬就心知自己求情無用,便忽的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此刻就那般怵然被癸盯著,她心底亦不知為何越來越犯起毛來,不自覺的向後縮去。
“這麼怕我?”癸話音涼薄,眼眯得細長,有力的指頭突然捏住喜的下巴,讓她無法再退。“怎麼?你在乎的人就要死了,不想為他求情嗎?”
麵對這樣被妒恨和疑心扭曲得可怕的癸,喜大瞠著雙目哽噎難言,無助的眼淚不受控製的頻頻劃落。
“求我啊,再求一次,看我這次會不會放了他。”癸邪肆挑眉,步步相逼。喜越是這樣可憐兮兮的不說話,他就越是控製不住慍怒。
“求我啊!你啞了嗎!”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竟已變作厲吼。就連鉗著喜下顎的指尖都愈發用力,恨不能將這脫離掌控的丫頭一次性捏碎,也好過眼看著她日複一日委屈巴巴的惦念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