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青拉了拉領子,眼中戾氣在門前一掃而過,旋即背著雙手站在牆邊,目不斜視。
門被打開,顯然是張遠。
張遠依舊麵無表情,他手中拿著一份單子,進門後直接將單子交給秦菲菲,道:“小姐,這是大東部珠寶商行老板、兼大東部拍賣行董事長謝東發來的傳真,謝老板對我們上次供給他們的毛石料非常不滿意,想於傍晚七點正,來我們公司洽談退單事宜。”
“退單!?”秦菲菲手中一緊,差點把那傳真捏皺掉,旋即才大皺眉頭道:“這怎麼可能?大東珠寶行和我們佳潤合作已經快三年了,每年的毛石料都是從我們這裏拉的貨,一直沒出過漏子,他怎麼會和我們退單?”
張遠眉頭一皺一鬆,道:“小姐,我看這件事沒這麼簡單,應該不是謝老板主動退單的,我查過公司近半年的所有記錄,似乎兩個月以前,您私人曾拒絕過一位姓林的老板的聚會邀約,而且在公司內打過他一巴掌,對麼?”
秦菲菲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陰毒,心道是誰這麼長的舌頭,一點忠誠度都沒有,查出來果斷開除。
但麵對張遠平靜似水的眼睛,她也沒有遮掩的意思,皺眉直言道:“是的,沒錯,是有一個老男人借著一筆生意的機會,邀我去他家參加派對,拒絕後他死纏爛打,我就扇了他一巴掌,怎麼,有錯麼?”
“沒錯,”張遠從褲兜掏出手機,屏幕亮著,似乎停留在瀏覽器界麵。
“您這麼說,那就當真一點錯都沒有了,這位先生是大東部北京總公司的執行總裁,他的妹妹就是謝文東謝老板的老婆,而謝老板其實是借這層關係才當上大東部珠寶貿易雲南分公司的老板的,如果這樣想,那麼一切就都能想通了。”
秦菲菲麵色一僵,她是隱約記的,倆月前糾纏自己那男的,談的似乎是一筆大買賣,但由於價格談不攏,最後又不歡而散,而他又死皮爛臉口花花自己才扇他耳光的,還真沒想到這人有這麼大的勢力。
“謝老板僅僅是當頭炮,大東部珠寶貿易,在雲南多個珠寶公司內都有固定的產物供銷關係,這些公司中不乏與我們佳潤公司有生意來往的,我想現在各大老板都舉棋不定,既不想斷了與大東部的銷售,也不想得罪我們秦家,就看謝老板這一炮,我們能否把他彈回去了,若彈不回去,我想今、明,甚至是未來五年內,我們佳潤公司的營業額將直線下滑。直落穀底。”
直落穀底,這短短四個字落在秦菲菲心中,無疑是沉重的,她之所以不直接去秦家內部掌握權利,而是呦著性子來這裏經營一家瀕臨破產的小公司,為的就是證明自己有能力,不讓旁人,更是不讓父親將自己看扁!
苦心經營近兩年,待自己擔任總裁的那一刻起,前三月,依舊處於破產階段,資金緊缺,職員出走過半,一片死氣沉沉。
而自己上任後,當時就向銀行貸款五百萬,周連蹦波給人賠笑臉,四處陪酒,就隻為一單生意!第四個月終於接到第一筆毛石生意,她又親身踏赴緬甸,租借機器招聘礦工承包礦坑!五百萬到最後花的隻剩不到五萬塊,差點連挖出的貨都沒法拉回國內去。
但到最後,她依然是解決了諸多難題,於就任第五個月,做成第一單毛石生意,成交額一千三百萬,還完貸發完工資後,淨掙七百萬!
從那個時候起,佳潤公司,已經被秦菲菲這個女強人徹底複蘇,第一年餘下幾月又憑借先前那單成功生意的記錄,又接了大小不等數個訂單,開設珠寶櫃台,加蓋樓房開設加工坐間,等第二年員工招收爆滿時,這個瀕臨破產的小公司儼然已經躋身雲南珠寶行業前五十之列。
口述簡單,但當年的其中艱辛,唯有秦菲菲一人知道,若是那時沒有堅韌的信念支持,她早就像其他富家女般撐不住回巢去當金絲雀去了。
現如今由她一手“養大”的“寶寶”,就要被人一手毀滅,自己如何能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