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名聲因為他日益跌落,廠子裏也被他折騰得烏煙瘴氣。工人們對男人怨聲載道,生產效率自然也日漸降低。眼看著自己一手辦起的廠子成了這個樣,男人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接連開了幾次大會,點名批評了那小子了幾次,但都沒有效果。每次對他的斥責,最終隻換來他一臉不知悔改的調侃。男人惱了,但隔天他又不得不繼續忍著。原因無非就是他那蠻不講理的婆娘,仗著他對她的忍讓,一再地無理取鬧,讓他不得不放棄追究她表弟的過錯。
男人沒了辦法,那小子得了信,更加地猖狂起來,慢慢地竟開始不把男人放在眼裏了。好幾次男人跟他照麵,他不僅不主動跟男人打招呼,反而故意無視了男人。還有幾次那小子竟然還敢當著他的麵,跟狐朋狗友們嚼他的舌頭。男人快氣瘋了,但他一想起他那婆娘發飆的樣子,最終他也隻得一忍再忍了。
眼看著廠子一天不如一天,男人心知大勢已去。果不其然,沒過幾天發生了一件大事,至此男人的廠子便徹底倒閉了。那件事的起因已無從追究了,事後他多方打聽,才大致了解了一點始末。
那是男人廠子的一次重大轉折,接連幾個月的微薄收益,終於讓他盼來了一單大生意。雇主是他的老主顧,知道男人廠子裏的現狀,特地給男人放寬了期限。本來做完這一單,男人的廠子就能有了回旋的餘地,但最終還是讓那小子攪了局。
本來那小子是不會去生產線上的,畢竟他也清楚自己的底細,混吃等死他在行,但去產線閑逛著實不符合他的身份。壞就壞在那小子最近看上了廠子車間的一個女工,那女工卻有對象,恰好她的對象還跟她在一個車間。那天那小子跑去女孩的車間,沒忍住跟人犯混起來,被女孩的對象看到了,於是便跟他動手打了起來。這一打可是把廠子裏的小年輕們,對那小子的怨氣全都打了出來。一開始還隻是那小子跟他的狐朋狗友們對那小夥動手,緊接一些平日裏就著看不慣那小子的人都開始出手幫起那小夥了。這一打就一發不可收拾了,不僅人被打壞了好幾個,車床的幾個精密儀器也生生在打鬥中被損壞了。等男人從外地出差回來,眼前就隻剩下一個空蕩蕩的廠子,和一堆維修費、醫療費的賬單了。
男人的廠子倒了,但因為工程停滯的損失,再加上傷者的賠償,工人的工資結算,他變賣了所有的家當,才生生補上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他無論如何也沒了辦法。於是他走街串巷,挨家挨戶地找那些他幫過的親戚熟人借錢,但那些人大都是笑臉迎人,冷麵送人出門。而那位作為罪魁禍首的表弟,也早就跟著他的爹娘跑去其他省城避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