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最近有點煩,讓他煩的不是他那整天就知道跟人打牌,從來也不知道著家的媳婦。也不是那個整天除了隻知道找他麻煩,其他一點本事都沒有的領導。真正讓他煩的是那個菜市場裏剛來的賣煎餅的傻小子,聽說叫剛子還是什麼的。
他東子在城管大隊混了少也說有七八年了,那一個賣煎餅的傻小子何德何能能讓他這麼心煩的呢?還別說,也就是他,他東子還真就一點辦法也沒有,無他,他不敢惹啊!這事情要從幾天前說起,那天他跟往常一樣當班。他當班時有個癖好,就喜歡搞突擊檢察,專門抓那些無證的流動商販。他之所以這麼做,沒別的原因,就是為了要讓他們要敬畏他,也是為了提醒他們,讓他們明白點事理,知道知道誰才是這塊地方的老大!
他知道他自己這癖容易好惹人嫌,也知道那些窮酸老百姓背後沒少罵過他。但他就是不在乎,誰讓他有這能耐呢!年紀輕輕就混上了大隊長的位置,在這小鎮子裏,除了他那頂頭領導外,他還真就算是一把手了。他知道,他之所以能這麼風光,主要還是要靠他那不靠譜的老婆。他那個整天在外麵廝混的老婆,不知什麼緣由,竟然跟他領導的媳婦有了交際,大概是臭味相投,她倆竟莫名其妙地對上了眼,整天親的像一對親姊妹似的。這讓本來沒什麼出息的東子,借了她老婆的便利,芝麻開花節節高,轉眼幾年的光景就當上了城管大隊大隊長。其他的同事都看在了眼裏,但卻都敢怒不敢言,生怕讓他給穿了小鞋。他們也隻能整天對他笑臉相迎,明麵上也從不敢違了他的意願,這股風光勁一直到了那傻小子來之前。
那天他帶著人去突擊檢查,說是突擊檢查,實際上隻是為了嚇唬那些既沒證,又不肯給他交“保證金”的商攤。每次他要開始檢查前,總要自己先去跟那些交過“保證金”的商販提個醒。那天他按照慣例先去他選定地區給他的人打招呼,結果剛來到菜市場就看見了那傻小子一個人霸占著菜場門口最好的位置。其他的小販不僅對他沒一點不滿,反倒主動跟他拉開了點距離,生怕搶了他的生意,對他簡直沒有一點脾氣。
這讓平素以為自己最橫的東子有點二丈和尚摸不清頭腦了,經不住心裏的好奇,他走到一個熟人的攤子。那人見是他,慌忙殷勤地招呼起他來了,那虛偽的樣子著實讓東子好生得意。一陣客套過後,東子指著那新開的煎餅攤子,衝他問道:“唉,老板,那攤子新開的?怎麼,你們幹嗎都怕他啊?”聽他問起那攤子,老板慌張地向那攤位瞥了一眼,見那攤主沒在看他,這才小心翼翼地回答他道:“大隊長你有所不知,那新來的小子來頭不小啊,聽說是上頭派來臥底的!我還聽說,他以前還是個當官的,在那什麼……,奧,對,紀委會裏的幹部。我們這小老百姓,哪能惹得起這樣的人物啊!”“你都聽誰說的啊?那麼大個官怎麼可能來咱這個小地方當臥底呢?”老板的話讓東子大吃一驚,但又疑惑地問道。“誰知道啊!都這麼說,不得不信啊!”老板委屈地答複著東子。
聽了老板的話,東子打心裏不太信,但看著其他商販的表現,東子不得不開始狐疑起來。要說這鎮子也不算個小鎮,古時候這地方還出過幾個名人,到現在還留著一兩處舊宅遺址,也算是個遠近聞名的名勝古跡。但就算這樣,也不至於讓什麼大領導這樣重視,直接把紀委會的幹部派來當臥底吧!但眼前那些商販的表現,不得不讓他有了一絲絲的相信,同時他又想起前段時間他那廢物領導也曾暗示他讓他給他送送禮,他雖然心裏清楚,但卻故意裝作不懂,糊弄了過去。興許就是為了這事讓他記恨上了,所以故意在我當班時不提醒我,為的就是要讓紀委的人整我?他這樣想著,越想就越覺得在理,當下不由地脊背發涼,不覺間流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