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初照,喚醒沉睡的錫漠人,但總有些人徹夜未眠,比如麻幺。
因為羅藝提出的問題頗為麻煩!
據他所知,惠山那裏牽扯到了律國好幾個方麵,甚至包括於律國皇室與幽玄兩個龐然大物。
一旦跟這些,不準確的說是幽玄教徒牽扯上關係,估計沒有好果子吃。麻幺在錫漠成多年,自然曾見過幽玄教徒神乎其技的法術,也曾見過法術的偌大威力。
因此他多次打聽,才明白世間除了武學,原來還修行一道。同時也知道,唯有修行之人方可對抗修行之人,不然當初在錫漠成叱吒風雲,幾乎將官府趕出的孟淵難孟禿子一夥,怎麼會一夜之間,被幽玄教給滅的一幹二淨,雞犬不留。別人不知道孟禿子的武功,他作為老牙人會不清楚?那可是已經是凡人武學之巔了,可惜總歸武不如道。
曾幾何時,他也想有武入道,可惜幽玄教眼高於頂,看不上他而已。
再說,作為門路最熟的麻幺,近些日子發現錫漠成來了很多生麵孔,嘿嘿,他能從中聞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險味!
“真是麻煩啊!”麻幺望著東方,讓溫暖的陽光曬入他的雙眼,“做還是不做呢?”
之前在酒樓,麻幺並沒有給羅藝明確的答複,畢竟他還是有所顧忌。假若是十餘年前,孤家寡人之時,那不用說,就憑與羅藝的眼緣和自己的直覺,絕對不會二話,大不了就繞過幽玄教就是
可現在問題是,他並不是孤家寡人了啊,他有了後顧之憂!
“喲,你們看,那麻幺出來哦,可怎麼臉色這麼差,嘿嘿。”有眼尖的牙人一下就看見麻幺。隻見他“呆立”樓前,便有些幸災樂禍!
“還能怎麼樣,估計是他那又臭又硬的狗脾氣又把生意砸了唄,哈哈,我常說,做生意就是做生意唄,搞那麼多規矩幹嘛。”其中有人瞄了麻幺一眼,不屑地說道,對其恪守選擇這件事大加批判。
眾人離的也不遠,麻幺雙耳也不聾,自然聽的清清楚楚,嘴裏掀起一陣冷笑,“這群家夥恐怕還不知道“風暴”將來的滋味吧,可憐!”
麻幺當年跟現在的羅藝一樣,都是個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好漢子,不然他怎麼會跟羅藝一見如故呢。但生活的重壓,現實的生活,使得他不得不收斂自己的鋒芒,內化為硬脾氣。
紛亂的思緒攪他的不得安寧,他忍不住四處走走,順便想想法子,畢竟定金他可是收了的,拿人錢財,與人辦事,再正常不過了。
“嘿,麻幺哥。”沒走幾步,自他身後傳來一聲音,讓他停下了腳步。
“楊柳?有何貴幹?”麻幺一轉身,便看見身後來人。正是與他向來不太對付的楊柳!
楊柳,他爹娘沒給他取錯名,長得那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如柳樹風姿,可惜他們並沒將其教導好,自楊柳做了牙人,坑蒙拐騙,暗地劫殺的事那幹的一個順溜。
對於這種人,麻幺向來看不上,沒把他踢死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今天楊柳攔下他,必有所圖,他心中暗暗警惕。
“沒……沒啊,就問問,問問!”楊柳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就是跟你打聽個事,剛剛找你做生意的男子,他……”
聞言,麻幺的臉色一沉,刀眉出鞘,盯著楊柳冷聲道:“你,是活膩了?不知道問客人隱私是犯規的嘛?憑你剛剛那句話,我就是殺了你,也沒有敢說什麼,就連朱杭鳴也不敢說什麼”
麻幺盯著楊柳一字一頓地說道,說完,他還看了看四周,聲音冷然,一股子殺意將楊柳籠罩。
此時的楊柳膽戰心驚,他是多久沒見過麻幺這幅樣子了!這麼多年以來,麻幺一直沉默,任人欺瞞,連他都忘了當年麻幺一人獨鬥開山堂的壯舉!
沒了牙的老虎依舊是老虎,不是貓啊!瞬間楊柳不敢再說些什麼,心中隻能暗暗罵道:“狗娘的朱三炮,讓我來這幹嘛,狗娘的,幹!”
麻幺自然知道楊柳心中所想,再次看了他一眼,讓楊柳亡魂大冒,不敢動彈,隻聽麻幺的話在他耳邊響起:“你好自為之,不要被人當槍使!”
說完,麻幺一甩袖,直接走了過去,“真是沒想到,一經風動,什麼牛鬼蛇神都出來了!”他心中默然道。
就在麻幺離開的瞬間,他的腳下浮現出一絲綠焰,它閃爍了一下,便消失不見。
酒樓內,羅藝正小酌一杯。桌上的菜也早就換了幾輪。他緩緩轉著酒杯一絲恍不可見的綠焰閃爍了一下,旋即笑了起來。
“看來,這麻幺果然是信人!”防人之心不可無,通過昨晚一席的談話,羅藝從麻幺那得知了許多關於錫漠的陳年往事。
律國大亂,是從帝都被抹平開始的,而就在同一天,錫城正好地龍翻身!巧合?一般人可能會這麼想,但是當權人可不會。他們自認為自己是精英,是聰明人,而聰明人往往最大的特點就是多思多慮!
而兩者更類似的情況也逐漸發生,律國帝都不知為何緣故竟然寸草不生,而原本山清水秀之地,魚米之鄉的錫城竟然也在短短幾年之間化為一片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