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章 元日之前(五)(1 / 2)

正乾天子的聲音很大聲,朝臣驚懼,這是陛下罕見的當眾發怒,除了數年前元日因社稷鼎爆炸之禍手擒大宗伯,極少看見陛下對大臣如此嚴厲。

何足貴卻是麵色不變,好似自皇帝開始搭理他,一身的汗漬就消然無蹤,開口道:

“陛下此言不妥。”

禦史身負諫官之責,說起皇帝來義正言辭,毫不避諱。

“太荒入九州,猶勝聖教臨朝,通時運,曉陰陽,他既收下葉氏遺孤,朝堂自當歸還一個道理。”

聖教國師,玉皇觀掌教麵無表情的坐在一側,對禦史中丞將玉皇觀和太荒相比毫不關心,在來時太師叔祖已經吩咐過,此行不爭不論,當個人偶就成,社稷太荒之事,蓋不相應。

朝堂上的袞袞諸公這才看清何足貴的目的,也不知是發了什麼瘋,把太荒和玉皇觀作比較,這是要把那尊大神給搬進朝堂裏來啊!

這怎麼能行!

不等旁人開口,莽山王就先說話了,來時小祖宗也是有過一些吩咐的。

“何中丞此話就可笑了”姬唐成一開口,那些想要說話的人就閉上了嘴。太荒之主真要幹涉朝堂,莽山王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可他說的話好像有些不對頭,諸臣工們打算繼續作壁上觀。

“葉乃鬆一案有冤還是無錯,與家主的大弟子無關。家主大弟子早被葉氏除名,又覺醒了蛟龍血脈,與葉家已無瓜葛。即便家主大弟子要為其父報仇,也隻關生死,無問對錯緣由,這是家主大弟子的私事,與家主無關。”

“家主曾說,太荒字第,不經磨礪,難成大器。日後家住大弟子若是登門尋仇,諸位可照常行事,無須顧及家主。”

這是拿大夥給葉無歡當磨刀石啊,而且是明目張膽,毫無避諱的當麵說出來,真要有那麼一天,誰要是真逮著葉無歡揍一頓那就是傻子。

不過莽山王這一番話說出來,何足貴給葉乃鬆翻案的一個大前提就不存在了。葉家不會要求翻案,唯一的子嗣葉無歡又不接受,再這麼強行翻案,倒是有攀附太荒的可能。

何足貴被莽山王一番搶白,倒真是打亂了一些事,不過他還有準備,也不慌張,對姬唐成拱拱手,這才說道:“葉無歡在葉氏除名,又已拜入太荒門下,對此案自可處身事外。可葉乃鬆一家老小何辜,莫不是為了你將門,就可千人斷頭,數月前天築衛舊事猶在眼前,天幸太荒不怪,八十萬軍士可返。若有一日,將門為求複起,要將我等一家老小斬首於朝門外,不知諸公可還有心旁觀。”

“身為將門巨擘,葉乃鬆死得其所,但通家老幼受難,就因他左王暴虐,為求目的不擇手段。如此心狠手辣之輩立於朝堂之上,叫我等怎敢安眠。”

震驚有之,擔心有之,不屑有之,事不關己亦有之,何足貴的話倒是真讓群臣們去回憶左王這些年來幹過的事,有的能認同,有的卻是搖頭。

大殿內又是一陣安靜。

“左王,你可有話要說。”皇帝冷冷的看著薑俊茗。

薑俊茗鎮定自若的看著皇帝,欠身說道:“葉乃鬆一案證據確鑿,何中丞急於翻案,不過是因微臣接下來要說之事。”

“哦”皇帝已是麵無表情,但目光已從左王轉移到了了何足貴身上。

這是個明顯的信號,對於左王,皇帝保持著一貫的信任,望著禦史中丞,顯然也是想知道這一位到底是被左王抓住了什麼把柄,才會提起昔年舊案,急於扳倒五兵部的頭頭。

“有些話,本不該當著諸位臣工之麵說起,不過當臣子的,在陛下麵前更不得隱瞞,所以對小王接下來要說的話,還諸同僚勿要見怪。”

不理會麵目開始變得古怪的丞相、禦史大夫還有跪坐前排的列為公卿,皇帝已經開口:“仔細講來!”

薑俊茗忽然麵相西方拱了拱手,輕輕咳了幾聲,才淡淡說道:“前日,於上穀之地,劍城大商陳師龍家中搜羅出兵甲二十萬具,還有賀蘭山馬場股契一具,每年可獲得幹股一份。同時,可在某些時候將其幹股一次性換成馬匹六十萬,經手人為伯益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