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城,石梯入口處,兩道巍峨巨牆將一大片空地環繞,台闕相疊,連縱三出。
隻需建好門樓,就是一間名傳萬古的山門聖地。想必將來太荒派來管理玉京城之人,都會置身其中。
相較於八大山門的數千年積累,這太荒之主來得太快,通天白玉京建得太急,世人都還未想好如何應對,一座煌煌天宮和一座玉京聖城就已成型,還高高的聳立九州之上,無論世外紅塵,都隻得仰望。
玉京城一日一個模樣,在不少大家族的族長、宗老提出要加快速度,爭取能在玉京城過年的時候,族裏的一些供奉、家臣也坐不住了,紛紛出手相助。
過年時節家家都要祭祖,這太荒也不例外,若是再碰上一次聖人顯聖,廣撒福瑞,那可真是鴻運當頭,千載難逢。
六境大拿或許還放不下那臉,他們不是太荒後裔,頭上也沒有一個血脈高貴的小祖宗,家臣、供奉也算家族的一份子,實力驚人的,在族中的影響力甚至比嫡親。
但在一些四五境修為的人加入興建行列後,玉京城的修築進度就更為驚人,閣樓如春日生筍,櫛比鱗次,層疊有序。
正在興建的玉京城也如成周一般,道路橫直交錯,通達四方,但不設院坊,也無宵禁。
在偏西南的一處院落中,小塘清清,池水粼粼,池邊是新移栽的樹苗,到底是靠近白玉京的聖地,冬日裏都能很快適應,生機不減。
一個小孩站在四輪車後,正在為一個老人捏肩。
“父親,太荒興建宗門,建立聖城,還散布消息,號召世人進行血脈大比。這是不是在廣收門徒,吸納香火?”少年和葉無歡一般大小,站在身後輕柔地給老者揉著肩膀,身子離得不遠不近,剛好避過頭上的陽光,讓老人完全照耀在煦暖的冬日之中。
“元日一戰,太荒雖未入六境,但在這世間卻已是如同封聖一般的人物,無人敢觸其怒,攖其鋒。這個時間確實是難得的機會,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他日益壯大?”
“那頭神獸可還沒走。況且,他們的血脈又不是僅靠世間香火來壯大的。”老者閉著眼,一臉平靜,麵色慘白,身形瘦弱,皮肉枯朽,仿佛久病未愈,行將就木。
“當日神峰之上,你不是也與他碰麵過,觀他為人如何?”
少年赫然就是當初與張零露一起的那個男孩!
“行事果斷、霸道,手段直接、凶狠。”少年回憶韓百宸最後望他的那一眼,充滿了好奇與戲謔。
“太荒出來的傳人,一個個獸性十足,一邊宣揚著自己的血脈榮光,一邊教世人遵從他的道德禮法。不尊,便是無情的鎮壓,與太古傳聞的蠻神安拉相差無幾。安拉一手執經,一手執劍,信者永生,負者沉淪,若非碰上太古神國崛起,安拉或許早將意誌散布神界。你可知炎黃一脈的同化之力何其強大,當別人行其禮、遵其法、衣行坐臥、虔誠敬仰行皆為華禮,便能將他族的信仰烙印從靈魂中徹底抹去。他們的手段不似安拉那般血腥,但卻更徹底,更陰狠。一個沒有神靈,隻信奉自己祖先的種族,通過自己強大久遠的血脈,讓別的種族拋棄偉大的神明,褻瀆一切神跡。”
老者的話一下子就勾起了少年人的興趣,連忙問道:“太荒祖先這麼強大,為何會落到如今的地步?”
“太古之事,如今誰又說的準,最後神界各族對炎黃華夏多有恨意,一場萬族聖戰,舉世攻華,神國就此覆滅。自從淪落這片天地,通往太古的通道封閉,上古的諸多大神通都已經失效了。炎黃血脈雖然可恨,但強大之處不可埋沒,流落太荒又自成一脈,曆五千歲,代天掌道,生生將這片天地改造得與太古神國如出一轍。”
“父親,昔年掌道的聖人也都是這副模樣嗎?當年如何一次能出來七人?都是封聖人物,最後怎麼都死無蹤跡了?”
老者搖搖頭說:“太荒傳人曆代都是封聖才出,因為隻有那個境界才有可能代天掌道。昔年眾族一並淪落此地,炎黃血脈仗著神國久遠,最先領悟了皇皇天道,搶占先機,擊潰各族,才有了現在的九州。一代出現七位封聖人物,震懾各族,由此可見炎黃一脈對天道的理解。如今天道卻是變了,他們族中的叛亂逃離,這年幼的太荒傳人才會著急東渡,而真正的太荒之主,恐怕被牽製在太荒之中。相比於外族,炎黃血脈總是衷於內鬥,相傳,他們的無盡神國,也多次毀於內亂之中,這才有了無數神國更迭,如今也不知神界是何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