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已畢,眾堂主行禮相繼退出。蕭雨秋出得最遲,卻見洪濟川迎上前來拱手說道:“雨秋兄,多日不見,今若有暇,請到小兄處一敘如何?”
蕭雨秋見他專候自己,知是有事相邀,連忙回禮道:“多謝老前輩見招,晚輩自當遵命。老前輩太客氣了,晚輩已多次懇請老前輩隻須直呼雨秋賤名,不然太折煞晚輩了。”
洪濟川微笑道:“自家兄弟,不必過謙。”又轉過頭去招呼戴宏道和吳應良說:“戴堂主吳堂主可肯賞光同敘?”戴宏道吳應良知他有事要與蕭雨秋說,沒來由的自己夾在中間幹什麼?便都含笑推辭:“在下正有事要辦,不能聽命了。尚祈見諒。”兩人都是拱手作禮,哈哈一笑,道別分手。
蕭雨秋跟了洪濟川來到右堂住處,眾嘍羅迎接了,洪濟川吩咐:“整治些酒菜來,待老夫與蕭堂主洗塵。”手下領命退了出去。蕭雨秋道:“洪老前輩太客氣了,真令晚輩坐立不安。”洪濟川道:“請坐。且坐下了說話。”
兩人坐下,下屬奉上香茶。隻不過一陣功夫,下人便來報擺好了酒菜。洪濟川道:“蕭堂主請。老朽有事要多煩蕭堂主賜教,請。”蕭雨秋再次道謝。兩人分賓主入席。
洪濟川舉杯道:“蕭堂主年輕有為,老朽一向是很敬重的。今日是專請蕭堂主。蕭堂主肯賞老朽的麵子,請喝了此杯。”蕭雨秋連忙舉杯稱謝。兩人飲了一杯。洪濟川重又斟滿了酒杯說:“以下便請隨意。蕭堂主勿怪老夫托大,叫一聲蕭兄弟。說起來,總舵四個堂主,以蕭兄弟年紀輕輕而有此造詣最是難得,比之少當家也不過是年長了幾歲。日後伏牛派發揚光大,雄視武林,就靠你們了。在下老朽無用,做事已覺力不從心,比不得年輕時候了。”
伏牛派四位堂主各自獨當一麵,甚少相聚切磋。蕭雨秋平時雖是覺得這洪老前輩多一些阿諛之詞,但同為伏牛派效力,總是敬重的,當下即說道:“老前輩何出此言?晚輩後學,蒙老前輩稱一句‘兄弟’,已是大喜過望。老當家獎掖後輩,得令晚輩有幸追附驥尾,晚輩真是既感且愧。隻如今次,辦事不能盡善,未能為老當家分憂,晚輩心中大是不安。”
洪濟川道:“蕭兄弟忠心盡力,令人讚歎。適才老當家提及,蕭兄弟從餓狼溝取回那神秘幫派的指令,其中畫押之圖形能否為老朽再說一遍?老朽當年亦曾聽人說起過,卻不知與之相契合否?老朽聽了總舵主和吳堂主翻說武林舊事,頗生感慨,正要蕭兄弟詳加指教。而蕭兄弟昨夜又犯難探險,智勇雙全,老朽更覺汗顏。蕭兄弟與其人幾度交涉,可能為老夫品評一下對手嗎?”
蕭雨秋說道:“老前輩太抬舉晚輩了。晚輩得老前輩青眼,實覺榮耀。說起昨夜,對方隻一人與晚輩交手。當時鬥了數十合,自忖隻是稍勝。對方雖或弱些,但相差也極是有限。也曾比試腳力,彼三人追我不舍,而晚輩亦未能擺脫他們。由此可知,各人相差也不多。至於那畫押的龍圖形,直如吳老前輩剛才所說的,其實簡樸得緊,下邊隻如一個大釣鉤,此鉤上麵簡略畫成龍首,龍頭上頂著一個小半圓,便如龍角了。或者皇家之物不會如此簡陋吧?”洪濟川已叫下人取了筆來,蕭雨秋把圖形大略畫了出來。
洪濟川看了微微點頭,又問:“其人武功家數若何?”
蕭雨秋道:“那人亦使劍,劍法堂堂正正,少走偏鋒,周轉流暢。晚輩見識淺薄,認不出是什麼劍法。”
洪濟川道:“山深海闊,江湖上能人異士甚多,倒不僅是名門大派才有佳弟子。適才總舵主和吳堂主言及之百年隱伏於江湖不露聲色的神秘幫派,蕭兄弟曾有所聞乎?”